挑撥離間 有心利用(2 / 2)

“師兄。”方折星當即走了上前,“我看他也有悔過之意,不如饒他一回,放過他一命吧。”

“饒他?”諸靈沉一聽便不樂意了,他大聲嗬斥方折星,“你知道什麼?!這賊人心腸歹毒,如今還撒了謊,他散出的那粉末可是能讓凡人瞎了眼!今天不打斷他的腿,給他一個教訓,讓他往後再不敢作惡,他才不敢害更多的人?!”

“可……可……”方折星被他訓斥得一愣一愣,但還是想爭辯,卻不知說什麼好,硬是“可是”了大半天,沒能講出個所以然來。

“可是什麼?!”諸靈沉更凶了,“你想袒護這個賊人是不是,你想為這個惡人求情是不是?!”

“我……”方折星手足無措,但賊人看見他的這副神情,像是尋到了什麼生路一樣,從蕭瑾玉身前爬到了他的麵前,開始砰砰磕頭。

“仙人饒命,仙人饒命啊!我實在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才做出這等齷齪之事。若我孤身一人,仙人便是打斷我的兩條腿我都毫無怨言,實在家中已經揭不開鍋,妻子在床,有個三歲孩兒嗷嗷待哺,還需我乾點重活換個幾個銅板,維持生計。還望仙人網開一麵,饒我這一回呐!”

說完他又“咚”聲了幾個響頭,這幾個響頭下去,賊眉鼠眼的男人額頭已經血跡滲出。

方折星於心不忍,又囁囁開口,“師兄,你還是繞他這一回吧,我看他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他已經這般求饒了……”

“什麼叫這般求饒?!”諸靈沉秀眉豎起,“我今天就是不放過這個賊人又如何?!你要跟我作對是嗎?!”

說完,他用力推開攔在賊眉鼠眼男人身前的方折星,“滾!”

方折星被他推得一個踉蹌,幸好被程洛軒及時扶住,而諸靈沉也在此時拔出了身上的佩劍,寒光四射。

“我斬了你這條腿!”

他劍剛落一半,凜冽風聲傳入耳畔,一股大力擊中靈沉手腕,讓他脫力鬆開了劍,退後幾步,與此同時,程洛軒的身形擋在了賊眉鼠眼男人身前,俊秀的麵容滿是鄙夷和厭惡,“不過是偷了你的儲物袋而已,何必依依不饒?”

他們四人裡,程洛軒修為最高,拜入青嵐宗裡的時間也最長,一人的修為能頂其餘三人加起來的修為,此次試煉也是程洛軒帶得隊,但與他對上,諸靈沉絲毫不懼,反手拾起了自己的佩劍,惱怒看著他。

程洛軒的聲音也接著傳來,“身為修士,儲物袋竟能讓一個凡人偷了去不說,幾年才得來一點的修為也隻會在凡人身上大做文章,孤雪劍有你這樣的兒子,真是敗壞她的名聲。”

他話落的當下諸靈沉便紅了眼,提劍便刺向了對方,但被方折星與蕭瑾玉一同攔了下來,事後兩人雖沒再動手,但是梁子卻是就此也這麼結下了。

而現今,隻要再一回想起昔日發生在小鎮裡的種種,諸靈沉就心生怒氣,恨不得在這大殿內就對著這個慣會口腹蜜劍的賤人動手!

他不知自己有難來臨,惡狠狠的瞪著殿中的程洛軒,直到玄清真人雄渾如鐘的聲音自殿上沉沉壓了下來,“諸靈沉。”

諸靈沉抬首,便與玄清真人對上了視線。

殿上的長老目露精光,正怒不可遏的看著自己,他忽然思及起幻境裡對方得知自己與魔族勾結時的樣子,一顆惴惴不安的心靜了下來,喊了一聲“師尊”。

他這一聲師尊未能換來玄清真人的好臉色,反而更讓對方更加氣急,濃眉倒豎了起來,“諸靈沉,你可知你乾了些什麼好事?!”

諸靈沉想了一下,搖搖頭。

他有想乾壞事,但真不知道自己乾了點什麼好事。

“你!”玄清真人猛地一揮袖,厲聲道,“折星,你說與他聽!”

“我……”被喚到的方折星似麵露難色,有些支吾著開口,一旁的程洛軒站了出來,對著玄清道人拱了拱手,“長老,此事折星師弟隻是聽了我的口述,詳情乃是我去打探得知,可否由我替折星來說此事?”

玄清真人點了點頭,“可。”

程洛軒彎了嘴角,開始不急不緩的說起了自己和方折星回宗門時遇見的一幕。

“今日是我與折星師弟一同去問世堂交付任務的時日,我二人本想回宗後便趕往問世堂,但途經外峰時卻不慎聽到了幾名雜役弟子的竊竊私語,那幾名弟子說……”

他頓了頓,“那幾名雜役弟子說‘這幾日諸師兄怎得沒讓人來收他們這幾月的份例’。”

諸靈沉猛地睜大了眼。

他幾乎是喊了出聲,“程洛軒,你休想汙蔑我,那是高立拿了我的令牌,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的這等惡事,我已經罰了他,不用你將這等放到——”

“諸靈沉,你還不住口!”他話到一半,便被玄清真人打斷,他額上有青筋暴起,“你這個蠢貨,你以為程洛軒是來此告你的狀?你當真以為,此事這麼簡單便可結束?!”

諸靈沉被這一聲怒喝吼得一怔,他聲音小了下去,“師父……”

玄清真人並未理他,而是向著程洛軒點頭示意,“繼續。”

“是,長老。”程洛軒往上拱手時向著諸靈沉所在方向露出得逞一笑,須臾間便有又挑起了諸靈沉的怒火,在瞧見少年氣急敗壞的臉時,他嘴角的笑意又深了許些,接著悠哉自得道,“長老,我對諸師兄雖了解不深,卻得知他的為人,覺得事有蹊蹺,便和折星師弟上前細細詢問了一番,那幾名雜役弟子開始支支吾吾,不敢出聲,是折星師弟道出了自己的身份,說若是他們遇到不公,他必然會為他們討公道後,那幾名雜役弟子,才肯接著向我二人說出了真相。”

“原來這幾人在長達一年的時間裡,每月前往內堂領到的份例都會被一名喚高立的人以諸師弟的名義收了去。那高立言‘諸師兄收你們靈石自是有諸師兄的道理,師兄身為親傳弟子,貪不了你們這群雜役弟子的便宜,你們給了,說不定過段時間便有當一輩子雜役弟子都得不來的好吃,若是不給……’,那高立沒把話說完,幾名雜役弟子自然懂得其中含義,便紛紛將靈石交付於高立手中。”

“我問那幾名雜役弟子,那喚高立的人口說無憑,你們因何信了他的話?那幾名雜役弟子言‘我們一開始也是不信的,但他拿出了諸師兄的令牌,我們當中有一人在內堂做過事,認得那令牌,的確是親傳弟子才能有貼身令牌,我們便不得不信了’。”

“我道緣是如此,又接著問幾名弟子道,高立收了你們的靈石後,可有拿過他口中的‘諸師兄給的好處’給予你們?雜役弟子們紛紛搖頭,我知諸師弟約莫受了名喚高立的小人蒙騙,便告訴幾人,諸師弟乃是長老您的首徒。”

程洛軒說著,又借著彎身拱手的禮斜睨了諸靈沉一眼,拉長了尾音,“斷然不會做出這等之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