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rniler地區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誰要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即使他瞞過了所有人,也絕對無法逃脫自然的懲罰。大樹會讓他明白自己的罪行。類似的傳說其他地區也有,但沒有一種說法像Varniler地區這樣強調大樹的作用,這是為什麼呢?還是先說說這個傳說相關的故事好了。
Henry Ward是Varniler地區最大的莊園主,他擁有好幾百畝土地、兩條河流和一片樹林。當然這樣龐大的家業也並非全是Ward先生一個人努力的結果,他美麗又聰慧的妻子,Joserphia,是一個小莊園主的獨生女。Henry原先是個大學生,自從他與她結婚後便繼承了她父親的莊園。而實際上真正經營這片莊園的是Joserphia自己。她要強、精明且善於理財,比起隻喜歡與上流社會人們打交道的Henry,Joserphia更能勝任莊園主這個稱號。她不僅把父親遺留下來的莊園管理的井井有條,還努力把它發展壯大,使得父親的莊園成為遠近聞名的大莊園。她深信她的父親在天堂也會因此為她高興。她父親留給她一座潔白的石頭建築,房頂鋪滿了赤紅的磚瓦,看起來非常漂亮。建築周圍是一座大庭院。庭院的西南角上有一棵非常古老的大樹,據她父親說,這是她們家祖先種下的大樹,這棵樹一直守護者她們家不受外界的侵害,是一棵神奇的樹。當然這棵樹也與我們要講到的那則傳說有關。一切都要從Joserphia與Henry慶祝結婚一周年的那場宴會說起。
一個明朗的夏季,老莊園主Turner先生已經過世,Henry正式繼承他的家業。他和Joserphia籌辦了一場豪華的宴會。其中參加的人有Turner家遠近親戚,Joserphia的好朋友們,還有Henry從鎮上請來的當地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其中不乏貴族的公子們。宴會舉辦的風風光光,親朋好友們開懷暢飲,談笑風生。Henry還特地站起來走到貴族們所在的席位上一一向他們敬酒。然後他們就說一些上流社會常用的套話來祝福他和Joserphia。當Henry走完一圈後,他發現西南角那棵大樹下還獨自坐著一個看起來像貴族的小姐,他於是又斟了一杯酒,朝她的方向走去。
那個貴族小姐看起來相當年輕,一頭銀色的頭發整整齊齊地從中間分開,在腦後被一根深褐色的緞帶束成一束,垂下的頭發形成一個天然的卷。她穿了一身鮮紅色的禮服,下麵是一條亞麻色的緊身褲。禮服的領口處係著一條潔白的絲巾,領口與袖口處繡著金色的花邊。她這身裝束與那棵大樹形成了鮮明對比。Henry不曾記得自己請過這位小姐。他拿起酒杯向她詢問。
“這位小姐,您是……”
那位小姐立刻起身,順手舉起一個裝有透明液體的酒杯回應他。
“Ifing Svalbard。我是挪威Svalbard家的幺女。旅行中正巧路過這裡,順便把祝福帶給那位Joserphia小姐。”她像夜空一樣深藍的眼睛微笑地看著他。
既然是貴族,Henry就不說什麼了。他敬完酒後轉身正要走時,聽見那個自稱Ifing的小姐對他說了一句:“這棵大樹真不錯啊。Ward先生,你可要好好照顧它。要是施錯了肥料它可是會生氣的!”
背對著她的Henry臉色一下子變了,不過他為了不讓其他賓客發現,很快又恢複成一張笑臉。向大家點頭致意,回到Joserphia身邊繼續應酬。
傍晚,住的較近的賓客們都告彆莊園主,回家去了。路途遠一些的Henry也為他們安排了暫住的房間。那位銀發的小姐自然也在其列。正在老管家和Joserphia把賓客們一個一個帶到房間時,Henry走到銀發小姐身邊,恭敬地對她說:“Svalbard小姐,請允許我為您帶路。”
“叫我Ifing就好了,我不喜歡那麼正經的口氣!”
Henry把她帶到了西邊走廊儘頭的一個房間。奇怪的是,隻有Ifing一個賓客被安排在這條走廊裡。但她沒說什麼,客隨主便了。
深夜,所有的賓客都入睡後,這座建築變得異常安靜,僅有走廊中幾個蠟燭閃爍著幽幽的光。Henry在身邊的Joserphia睡著後,躡手躡腳下了床,他穿了一件事先準備好的深色外衣溜出房間,直奔西測的走廊儘頭。
他推開Ifing房間的門,躡手躡腳走到她的床邊,從外衣口袋裡摸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猛地向床上那個人刺下去。頓時,他覺得有些不對勁,順勢掀起被子一看,自己刺到的竟是一個枕頭。Ifing根本不在床上。
他收回刀,想趕快離開房間。忽然,他覺得身後一陣涼意,回頭一看。一個穿著白衣滿身是血的女人正陰森森地看著他,他當然認得這張臉!他瑟瑟縮縮地對她說:“Marie……你還不肯原諒我嗎?我已經為你祈禱了上千遍……那真是迫不得已啊!Marie……”話沒說完,他就屁滾尿流地衝出了房間。
那女人關上房門,拿掉假發脫下血衣。原來她竟是Ifing假扮的。她隻是在這個房間的桌子下麵發現一張另一個女人的照片,而且地板上又有不久前乾了的血跡。根據Henry白天的異常表現,她猜測這家夥很可能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Henry安排她一個人住在這裡,她因此猜測他很可能晚上會來找她麻煩,所以才導演了剛才那場戲。當然那件血衣也不是真正的血,而是那個房間裡的備用墨水。“反正天黑也看不出來,”她心想,“隻有心裡有鬼的人才會上當”。她坐在床上,很是得意地自言自語:“猜得沒錯,看來那個Henry果然有問題!”
次日,Ifing離開莊園時Henry並沒有出來送行,據Joserphia說他昨天晚上可能有點感冒,現在頭疼的厲害,無法出來送行。Ifing到也不在意,她知道其中的緣故。於是臨行前對Joserphia說了一句:“你們家這棵樹可真是棵好樹……Henry一定給它施了不少肥料它才會這樣枝繁葉茂。”
Joserphia完全不明白她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她隻是僵硬地笑了一下,然後向她揮揮手以示送彆。
自從Henry受到那場驚嚇後,他一直躺在床上瑟瑟縮縮。Joserphia問他怎麼回事他也不說。看著Henry變成這樣Joserphia意識到這片莊園從此以後隻能完全依靠自己來管理了。她為此扛起了持家重任。
Henry經常從夢中驚醒。自那以後他總是夢見Marie和她哥哥Bob兩個人站在他床頭狠狠盯著他。他現在的精神已經極度虛脫。有時他會在昏睡狀態含含糊糊說出“Marie”,“樹”這樣的字眼。Joserphia是個聰明的女人,她很快意識到Henry肯定有什麼事情隱瞞了她。因為在她的印象中曾經有一個叫Marie的女子闖入過她們家哭鬨著要找Henry,結果管家們都以為她是個瘋子,把她攆走了。這麼一想她還真覺得可能的確發生過什麼事情。因為結婚後她曾經去一個遠房親戚那裡玩,那段時間家裡隻剩下父親和Henry。她想,會不會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她無法去找她的父親詢問,於是她就私下裡去找那個老管家,問他當年那段時間是不是有什麼特彆的事情,老管家顯得很恐慌,他似乎是害怕什麼的樣子不肯說半個字。Joserphia無論如何也無法讓他開口,最後隻得作罷。
Joserphia一籌莫展的時候,她無意間想到Henry夢中說過“樹”這樣的字眼。老管家平時負責照顧家裡的那棵古董樹,而那個叫Ifing的小姐曾經在告彆的時候也提到過“樹”,她頭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個想法。她有種直覺,那個Ifing小姐好像是在特意向她暗示什麼。她說過“Henry給它施了不少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