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和他都乾了些什麼。”她補充道。
江窈停下手裡的筷子,洗耳恭聽。
賀時音將昨天在樓下偶遇那個男人,並且讓他送自己去了附近的酒店的經曆和盤托出,包括自己洗澡時讓他等在房間內的事情。
江窈不知道賀時音口中的男人就是陳憶,在聽她敘事的時候也隻覺得自身事外,對於賀時音的這段經曆,她並不意外。
從江窈對她為數不多的了解來看,能讓賀時音反複提起的男人,那一定是很特彆的。
至於如何特彆,那便不得而知了。
二人這番談不上交心的聊天告一段落,江窈將麵前的空盤子扔進廚房的洗碗機,之後便和賀時音各乾各的,立刻又變回處在同一屋簷下的陌生人。
這段對話在江窈這裡談不上有什麼影響,至多隻是對於自己上一段戀情結束的略微惋惜。
於賀時音而言,分量卻不一樣了。
從江窈口中套出陳憶的為人後,她驚詫又好奇,這個男人的好竟然可以從分手後的前任嘴裡說出來,賀時音覺得不可思議。
若是此刻讓她答出鬱澄的缺點,她少說可以列舉十來個,甚至更多。
對於賀時音的這些想法,江窈全然不知。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後,順勢落了鎖,坐在書桌麵前準備處理周五餘留的工作。
等電腦開機的間隙,未關嚴實的窗戶縫隙透出幾陣刺骨的寒風,江窈恍然發覺,此時已是深秋。
她的生日也已臨近,往年都是陳憶組織的慶生派對,今年陡然變成她孤身一人,竟不知該如何過了。
大概會和普通的日子一樣平淡過去吧,她胡亂地想。
電腦適時彈出新郵件提醒,江窈操控鼠標點了接收。
郵件內容是主管發來的出差行程安排表,視線粗略掃過,出差的原因是臨市的工廠裡機器出了問題,需要儘快趕過去,所以出發時間定在明天。
臨市便是A市,好友林宜工作的城市。
江窈想著借這次出差的機會還能和林宜聚聚,欣然應允,給主管回複了已經知曉此事的郵件。
當晚收拾行李的動靜傳入賀時音的耳中,她拉開門看見堆在客廳中央的行李箱,隨口問:“要出去旅遊?”
“出差。”江窈簡短回答。
“去幾天?”
“快的話三天。”
賀時音的關心不多,隨意問了兩句後,僅留下一句“一路平安”,便轉身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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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時音一覺睡到翌日中午,醒來的時候家中隻剩她一個人,看樣子江窈走得很早。
有了昨日下廚的教訓,賀時音不敢再動廚房。洗漱後重新鑽回被窩,在黃色和藍色兩個外賣軟件裡來回糾結。
看來看去也沒找到想吃的,她腦海裡驟然飄過一句——
“會下廚,做飯很好吃。”
這是昨天江窈在說陳憶時提到的。
賀時音靈光一閃,指尖勾到床頭櫃上的外套,拽過來在兩側口袋裡翻了翻,掏出來一張四四方方的卡片。
那是一張名片,上邊印著陳憶的聯係方式。
是那天趁著男人開車,賀時音在座位後方的儲物袋裡瞥見的。
當時也不知怎麼想的,她鬼使神差地抽了一張放在自己外套的口袋裡。之後還做賊心虛般地瞟了一眼後視鏡,索性陳憶專心開車,沒有注意到賀時音的小動作。
賀時音是個想到什麼做什麼的人,她立即解鎖手機,在撥號鍵盤中輸入名片上的電話號碼,幾乎沒有猶豫地按下撥打鍵。
數十秒後,電話接通。
彼時陳憶在開車,副駕駛座位上是鬱澄——兩人約好了今日去郊外釣魚,手機連著車內的藍牙,電話響起時二人同時看向車載屏幕。
陳憶盯著陌生的一串數字皺眉,他一般不接沒有備注的電話。
但手比腦子快,在副駕駛座上的鬱澄看清電話號碼前,他已經按下了接聽鍵。
對麵女人僅僅“喂”了一聲。
鬱澄瞬間聽出聲音的主人,同時不可置信地向駕駛座的男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