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前夜睡得不太好,翌日江窈直接錯過了手機鬨鐘,好在是不上班的周末,她盯著壁上掛鐘的同時鬆了口氣。
耳朵敏銳捕捉到廚房的動靜,她猜測是賀時音回來了,踩著拖鞋從房間內探出頭去,果然看見廚房裡一個忙碌的背影。
伴隨著一股濃重的燒焦味道。
江窈立即清醒了大半,匆忙走過去查看廚房的狀況,目光略過滿地水漬和淩亂堆疊在水槽裡的鍋碗,最後停在灶台上平底鍋內黑糊的團狀物上,滿頭霧水。
“你是在廚房做化學研究嗎?”她默默深呼吸,看向身後在她進來後默默停下了動作的女人。
“沒有。”賀時音頭一遭覺得尷尬,“我隻是餓了想弄點東西吃。”
“…這鍋裡是?”
“烙餅。”
賀時音回答時的聲音顯得略微底氣不足,江窈拿了雙筷子伸進鍋裡翻動兩下,確認了她口中的“烙餅”壓根沒法食用,直接端起鍋毫不留情地倒進垃圾桶裡。
江窈試圖同她商量:“要不你先出去,桌上有餅乾,你先吃點墊墊肚子。”
賀時音拒絕得爽快,“不用,我留在這可以給你打下手。”
江窈在心中默歎一口氣,思慮讓她留在廚房究竟是打下手還是幫倒忙。但賀時音既然幫忙心切,她也沒好意思出聲趕人。
賀時音二十多年生涯裡進廚房的次數少之又少。在家裡有做飯的阿姨,跟鬱澄在一起時也用不著她自己動手,大部分時間都是鬱澄親自下廚,偶爾在紀念日或是節日時兩人會選擇出門吃飯。
她回憶起上一次進廚房還是鬱澄病了,高燒導致他昏睡不醒,賀時音上網查了菜譜,想給他煮粥喝,忙活幾小時後打開鍋才發現水放少了,白粥直接煮成了白米飯。
鬱澄醒來後知道此事,哭笑不得。
即便這麼久過去,賀時音依舊是廚房小白,這會兒也不例外,依舊還是那個能將一切完美搞砸的大小姐。
江窈接過她為烙餅調製的麵糊,用筷子仔細攪動幾圈,而後說:“你這麵糊調得還挺好的。”
賀時音知道她是想說點什麼彌補她在烙餅上的失敗,聳了聳肩,也沒吭聲,遞過去一把洗乾淨的鍋鏟。
江窈等鍋熱了倒入麵糊,舉著鍋鏟等麵糊成型的間隙,問身後人:“你昨天說的有意思的人,是誰?”
“你很好奇?”
握著鍋鏟的手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江窈背對著她,看不見賀時音的神情。
自然,賀時音也看不見她的。
“昨天是你主動說的。”
江窈很討厭說話說一半的人。
“我們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怎麼樣?”賀時音從她身後繞到她身側,抱著臂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江窈一邊將鍋裡已經成型的麵糊翻麵,一邊問:“為什麼?”
賀時音笑意頗深:“這樣才公平。”
江窈沒說話,賀時音就當她默認了,於是拋出了從昨晚見到那個男人第一麵時就想問的問題:“你前男友是個什麼樣的人?”
江窈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便發覺不對勁,賀時音對於自己的前一段戀愛經曆一直是緘口不提的態度,這會兒卻突然關心起她的前男友,倒是反常。
她知道這種話題一時半會是聊不完的,於是從櫥櫃裡取出兩個盤子,熄了火將烙好的餅分成等份盛出來,經過賀時音時示意她拿兩雙乾淨筷子出來。
等兩人在餐桌邊落座,賀時音問:“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江窈於是開始回憶陳憶是個怎樣的人。
“我前任算是個…很好的人吧。”江窈撐著腦袋思索措辭,“很細心,照顧人很周到,會下廚,做飯很好吃。對我還有我家裡人,都很好。”
“聽你這麼說,他倒是優點很多。”
“缺點也有,比如……”江窈頓了頓,“黏人算嗎?”
“就這樣?”賀時音不確定的反問道,“如果黏人也算缺點的話,我前任倒是沒有這個缺點。”
江窈尷尬地笑了兩聲。
平心而論,陳憶確實是個很不錯的男人。
賀時音又問:“既然你前男友人這麼好,你為什麼和他分手?”
“這是第二個問題吧,你說好的一個問題交換一個問題。”江窈拆穿她。
“我確實很想告訴你我昨天遇到的男人是誰,但很可惜,我忘記問他的姓名了。”賀時音認為在此刻說出自己遇到的是麵前女人的前任,這好像並不合適,於是她撒了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