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書 造我的謠,不值得一句道歉?……(1 / 2)

赤花鈿 望晚玉 4304 字 10個月前

原來那紅玉步搖就是給她買的呀,真是邪了門了!

唐瑾漫不經心地解釋道:“那時忽聞祖母病重,我無意與那小騙子周旋,放下禮品便往回趕,最後隻得便宜了她。”

說到此處,他更是朝她彎起了好看的鳳眸,狀似真誠道::“阿芙妹妹,十分抱歉,為彌補你,為兄已經差人加急重打了一支了,妹妹等得起吧?”

好了!我知道了!你彆再提了!

薑芙僵硬地笑著:“那是自然,好物不怕等,無論如何,兄長的這份心我是領會到了。”

為防眾人多問,她隻得故作虛弱地扶了扶額頭,又裝模作樣地虛晃幾步,撐著麵前的柱子咳嗽幾聲。

果然,老夫人見到她這副模樣,忙關心地問:“哎喲我的好阿芙,這是怎麼了?”

薑芙又咳嗽了幾聲,垂下眼簾,恭謹答道:“回祖母,阿芙從維揚一路趕來,不慎染了風寒。不過祖母您放心,阿芙現已大愈,必不會將病氣過給了您。”

老夫人聽言歎了口氣,心疼道:“你這孩子,我哪能擔心你那個。老身方才醒來便聽長貴提起,你這一月來高燒不止,一路行來也必是車馬勞累。”

說到此處,老夫人召來侍立在一旁的丫鬟,吩咐道:“詠蘭,送二小姐到珍韻閣好好歇息。”

“是,”一個圓臉的丫鬟恭敬地應承道。

老夫人拉過薑芙的手拍了拍,“此後你便住在西側的珍韻閣了,離毓明園也近。我這身子怕是沒幾天了,最後能多見見阿芙也是好的。”

聽到老夫人這般說自己,忠渝侯唐玨立馬開口道:“母親!”

薑芙也想出言勸慰,老夫人卻坦然道:“都不必說了。人固有一死,老身活了這麼久,對生死早就看開了。如今能見著阿芙,餘生也沒什麼憾事了。不要一提到生死,你們就如此緊張。”

她聽得出來,老夫人言語間的豁達不似作假,便沉默下來。

詠蘭領她出來時,忠渝侯和柔娘也一並離開了,隻留了唐瑾和唐璋兩兄弟繼續陪著祖母閒話家常。

臨出門時,薑芙最後掃了一眼唐瑾的背影,忽的感到了一陣強烈的違和感,總覺得哪裡似乎錯了。

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

侯府分東西南北四方格局,最好的南邊在建府之初劃給了老夫人,忠渝侯並夫人住在稍次一點的東麵。

侯夫人過世,柔娘進門後,忠渝侯卻並未將她安排進自己東邊的住所,而是讓她和唐璋兩人一同住進了北麵的華園。

忠渝侯的嫡係子女,則都一並住在了侯府的西麵。

此次薑芙被老夫人安排進的居所,便是西邊最靠近毓明園的珍韻閣。

珍韻閣在整個侯府中不算大,卻也比她在維揚的閨房大了足足五倍不止,除了正殿,寢房外,甚至配有獨立的書房、耳房、以及被隔開的浴室。

閨房內間的陳設雅致精巧,她尤其喜歡軟榻旁那塊雪白的絨毯,如雲朵般柔軟,又似綢緞般光滑。

此外,女兒家的用品也是一應俱全,不難看出,這些是在她歸家前便被精心安置好的。

她不禁為祖母的妥帖感到一陣心暖。

或許這個家,還是有一些值得期待的地方吧。

詠蘭幫她將行囊一一歸置完後,卻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薑芙疑惑地望著她,“此間我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了,你且去忙吧。”

詠蘭聽言,卻並沒有往外挪步的意思,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搔了搔麵頰,顯得笨笨的,一開口聲音卻鏗鏘有力:“老夫人念您身旁沒人伺候,特將奴婢遣來供您使喚,以後詠蘭便是您的貼身丫鬟了。”

詠蘭的這番話點醒了她。是了,大戶人家的小姐都有隨身的丫鬟嬤嬤。

丹娘便是楚夫人的貼身嬤嬤之一,因著一身卓越的手藝和低調的性子,也是最得主母信賴的那一個。

當年楚夫人出行,丫鬟仆從前仆後擁的盛大場麵薑芙也見過,可輪到自己時,她隻覺得頭皮發麻。

詠蘭畢竟是老夫人送來的一番好意,她不好拒絕,但又不習慣被人伺候,便指了指行囊裡一件破損的外衣,朝詠蘭道:“這衣裳是我維揚的養母所贈,在來的途中不慎損毀了。我來前便聽說侯府上的丫鬟個個手巧,想必修補一件外衣該是難不倒你的。”

這件衣服確實是丹娘所贈,也確實是在來的路上不慎被她弄破的。

丹娘當年到底是維揚的一等瘦馬,繡技自是一般繡娘都比不上的,且這件外衣所采用的雕繡(注1),花紋優雅繁複,繡的過程中需按著紋路裁剪孔洞,並虛實結合地依次帶出實地花和鏤空花,十分考驗繡工。

果然,詠蘭接過破損的衣裳,隻看了一會兒便為難道:“奴婢是近幾年才被買進來的,學的是端茶倒水伺候人的本事,於刺繡一事,怕是…”

薑芙才不管她會不會,即使會,也未必精通。即便精通,如此繁雜的工序,一時之間怕也難以完成。

隻要打發走詠蘭,她便有好一陣子可以不受攪擾地過自己的日子。

思及此,薑芙佯裝強硬地打斷了詠蘭的推辭:“祖母將你給我,你便是我的人了,我讓你繡你便繡。”

說完,又怕給她的壓力太大,她咳了一聲,補充道:“不過此事也不急,你慢慢繡,我身邊暫且不需要人伺候,等你繡好了再過來吧。”

詠蘭抿了抿嘴,似乎還有些猶豫。

見她似有動搖,薑芙誘惑道:“不過是很久以前的一件舊物而已,修補壞了也不打緊,但若是補好了,我定會為你向祖母請賞。”

她都講到這份上了,詠蘭隻好拿起外衣,默默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埋頭苦乾。

將詠蘭打發走,薑芙長籲了一口氣,一身輕鬆地走進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