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棠 她這表姐,看來還有幾副麵孔啊……(2 / 2)

赤花鈿 望晚玉 4115 字 10個月前

寶扇見狀,忙將兩人拉開,然後又是一番勸解。

那何吳氏卻是不依,吵到最後竟躺在地上不起了,並揚言要死在這兒。

薑芙聽到此處,不禁一個頭兩個大,正發愁的時候,老夫人突然開口道:“夠了!”

她指了指地上的何吳氏,“你若再不起來,我便讓家奴將你轟出去。”

老夫人隨後又望向旁邊沉默不語的何清棠,語氣心疼中帶著責怪:“家中出了這樣大的事,你竟也不知會我一聲,你究竟有沒有把我這個祖母放在心裡過?”

何清棠抬起頭,杏眸裡竟泛起了盈盈水光,好似要將近年來受到的所有委屈一同傾訴而出:“是清棠不好,祖母莫動氣。清棠這般並非拿祖母當外人,而是清棠知曉,祖母近兩年來身子骨一直不見好,亦不想讓您操勞,便瞞下了此事,清棠知錯了。”

老夫人聞言又是一聲歎息:“你打小便是個懂事的,但女子太過懂事了也不好,容易吃虧。如今你既來了,便也彆回去了。你若願意,待在侯府便是,正巧同阿芙也做個伴。族中我亦會去信,阿筠留下來的家產能追回幾分,便全看他們給不給我這老家夥麵兒了。”

何清棠聽言,拭了拭眼角的淚,柔聲道:“清棠多謝祖母。”

老夫人見她如此,更是一陣心疼,隨後看向躺在地上的何吳氏,沉聲道:“你還不起來嗎?”

何吳氏聽言立馬爬了起來,衝著老夫人嬉皮笑臉道:“多謝老夫人,我跟棠姐兒往後一定好好的,不給侯府招麻煩。”

老夫人點點頭,對何清棠吩咐道:“往後你便住在西邊的珍流閣吧,你們姐妹同齡,也正好和阿芙互相有個照應。”

言罷,她又朝何吳氏揚了揚下巴:“阿芙這段時日在念書,需要清淨,正巧侯府的草華園空出來了,采光也好,你便隨我一同住在南麵吧。”

這是在嫌她呱噪了。

何吳氏本人也聽出來了,卻隻腆著臉當不知道:“多謝老夫人。”

一番吵鬨後,老夫人也有些疲乏了,將眾人遣散後,便攙著寶扇回房休息了。

申時,唐瑾回府後,薑芙便將今日發生的一切悉數與他說了。

唐瑾聽完,不禁覺得好笑:“你倒將表嬸的那股潑辣勁模仿得惟妙惟肖,將來若是厭了點妝,倒是可以去說書。”

薑芙佯怒道:“你竟然說表嬸潑辣,我要去告狀,讓她來鬨你。”

唐瑾卻不以為意:“你去吧,但你信不信,她不敢鬨到我這裡來。”

這倒是。那吳何氏看著囂張,實則也就是個色厲內荏的軟柿子,若是真有本事,也不至於被族人奪了家產。

今日鬨的這番她也算看明白了。吳何氏怕是一早便有賴在侯府的打算,才與那表姑娘一唱一和有了那麼一出。但何清棠究竟是不是真的在唱戲,她也不敢完全斷定。

但她最後既然答應留在了侯府,是從一開始應當就是抱著這份心的。

*

亥時,薑芙忽覺肚痛,起夜去了趟恭房。

來侯府這麼久,她仍是用不慣恭桶,一想到沾了自己那玩意兒的桶子明早還得拿去讓下人刷,便覺得十分膈應。

今夜月明星稀,薑芙出完恭回房時,忽在樹枝掩映間瞥見了一對男女相互拉扯的身影。

許是府中出來幽會的下人。

她放輕腳步,本不欲打擾,可剛轉過頭,卻猛然想起此地似是月照堂,頓時停下了腳步。

站定後,薑芙將自己的身形隱在了枝椏間,透過影影綽綽的樹木,終看清了兩人的臉。

是何清棠和唐瑾。

“表哥,家父去後,先生也走了。整兩年,阿棠一直跟著母親在族中飽受欺淩,受儘白眼…”

何清棠一身淡青色素裙立在月下,身影瘦削單薄,扯著唐瑾的的袖袍扭捏著,聲音如泣如訴,我見猶憐。

畢竟是人家的家事,薑芙不欲再聽下去了。

她剛想邁步離開,唐瑾卻拂開了何清棠扯著自己袖袍的手,動作輕柔中帶著堅定,爾後又低聲對她說了些什麼,薑芙並未聽清。

路上,薑芙回想著方才何清棠對唐瑾的那副柔弱姿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她身世可憐不假。可她若當真是個嬌弱的性子,方才對著她兄長那般柔弱的作態倒也能理解了,可白日裡她對自己分明很冷淡,見祖母時又是一副堅忍的模樣。兩相一對比,倒讓薑芙不得不對她有所懷疑了。

這個表姐,看來還有幾副麵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