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舟想起了白梨說的那些話,不覺有些心疼,蕭羽這一生又經曆了什麼呢?母親不愛,父親不親,年少臨危受命擔起重責,這麼陰暗的過去,竟然還能這麼真誠天真,真誠到要將自己的一切都給他。
蕭羽的愛太滾燙了,也太耀眼可貴了,以至於那時的他不敢去接,辜負了少年的一腔愛意。
可少年並沒有怪罪,甚至在最後那麼一刻還想著送他回家,原來是知道了自己的結局所以默默承受這一切。
太傻太傻了。
所以,林遠舟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那個傻子,哪怕滄海桑田,他都不會放棄。
等到小桃平息了些心情後,林遠舟緩緩開口,“姑娘可知那無崖山的魔頭用的什麼刀?”
“不知,管他用的什麼刀,姑奶奶的紅纓槍定教他好好做鬼。”小桃的眼中布滿紅血絲,隻有拿這種痛快事才能讓她抑製住心裡的悲傷。
林遠舟卻拿手指敲了敲桌麵,“風烈。”
這兩字讓小桃呆住了,與此同時,剛還自顧自吃糖的阿雨小朋友也提起了耳朵,他隻覺這兩個字很耳熟,但他沒吱聲,怕打擾他們的談話。
時間仿佛滯澀了幾秒鐘,“你說什麼?”小桃眼睛瞪大了些許,“風烈?”
“嗯,那魔頭用的風烈。”
“你確定是風烈?是風烈刀?”小桃有些激動,嘴上呢喃著:“這怎麼可能。”
“靈鴿窺探到的,總沒錯。”林遠舟頓了頓接著道,“我在茶館聽到前段日子去無崖山做死人生意的那些人全部都被一把魔刀砍死,死之後屍體散發著黑氣,聽描述像是被風烈刀砍傷的痕跡。”
“那,那個魔頭……”意識到自己太激動的小桃強製著控製自己,身體有些顫抖,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他,他是——”
“不知道。”林遠舟回答了她,“那個魔頭好像隻在亥時行動,其餘時間好像都沒有動靜,而且這魔頭還戴著麵具看不清樣貌。”
“隻在亥時行動?”
“那時也是山中魔障最濃的時候,你應該知道這種瘴氣,那是蕭羽成為魔尊時為保護子民用的招數。”
“那……那個人真的會是蕭羽哥哥嗎?”
“難說,風烈刀認主,隻聽命於他。”
“蕭羽哥哥不會做這樣的事,除非……”
“有人控製著他,但是那個人為什麼要五年後,又有什麼陰謀統統都未知。”
“我願意跟你一起去查這件事。”小桃的眼神帶著光。
“今晚亥時,風烈山見,我在六方客棧,有事可來找我。”林遠舟垂眸看了眼正在撥弄他劍穗的小家夥。
“好,那先告辭。”姑娘揚起馬尾便離開了。
“告辭。”林遠舟作了個揖。
眼見那個紅衣姑娘走了後,阿雨便問林遠舟道:“你這個劍叫什麼名字?”
“怎麼?對這些東西感興趣?”林遠舟撫摸著這孩子的頭,看來,今晚上又要把阿雨丟下一次了。
“嗯,我想學。”說著阿雨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條細長光滑的棍子,“你看,這就是我的刀。”
林遠舟笑了,“你這不算刀,要學還是先學劍吧,吃飽了嗎?”
阿雨點點頭。
林遠舟便牽起他的手帶他向下走,正準備結賬時,被告知前麵那位剛走的紅衣姑娘已經結過賬了。
“那正好剩下些錢,給你去買把兵器。”
“真的嗎?”阿雨興奮地撲了上來,“你真要給我買兵器?”
“真的。”林遠舟一早就看出阿雨喜歡兵器,對刀劍有著強烈的渴望,隻是他不說而已。
不一會兒,他就帶阿雨到了刀劍行,但是奇怪的是——阿雨竟然一個也沒看上,於是林遠舟就給他先買了一把普通的刀。
雖然他看不上這些刀,但這是林遠舟送他的,他滿心歡喜接下了,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打不開這刀。
“我在這刀上下了法咒,隻有等你強大些時才能打開。”
阿雨瞬間就失落下去。
可這時,林遠舟卻遞來一把小木劍,“兵器無眼,我怕傷到你,先拿木劍試煉吧,這是我根據你的體型做的木劍。”
“你,為我做的?”
林遠舟點點頭,“彆嫌棄。”
“我喜歡得緊。”阿雨抱著這把小木劍,開心的尾巴又差點甩了出來。
林遠舟牽著阿雨走在路上,夕陽將一大一小兩個影子拉得老長,“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劍名叫什麼呢?”
“尋蕭。”
“哪個蕭?”
“故人的蕭。”
阿雨似懂非懂點了點頭,抬頭看林遠舟,“那我的劍名和刀名叫什麼好呢?”
“這隻是把普通的小木劍沒什麼好取名的,至於刀,等你打開它的那天起再想吧,又或許……你之後會遇到更好的刀,這把刀太普通了,陪不了你太久。”
“可這些對我很重要!”阿雨將刀劍抱得極緊,一字一頓道:“這些都是你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