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爾一動不動睡了一個多小時。
長澤桃緒練得手都酸了,也沒見他翻個身,有點疑心他不是睡了是死了。
看到人胸口平穩的起伏後她才作罷,收回準備去試試呼吸的手。
門鈴聲忽然響起,桃緒順勢放下小提琴,去門口看了下。
管家小心翼翼地拿著一個包裹進來彙報:“您有個叫伊藤翔太的同學讓人送了一幅畫來,說是聽說您要準備畫展……”
桃緒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想起屋內的人,看著眼前的畫,她差點讓人直接燒掉,隻是理智不斷地提醒她:那個傻x沒那麼瘋,也沒那個膽子,本來就收藏了她的畫,送的應該是正常的東西,應該隻是找存在感而已。
感情上隻有一句——他有病吧?!
她拿出手機,果然收到伊藤翔太的一連串消息。
[畫收到了嗎?還喜歡嗎?本來想在生日上給你當作驚喜的,但聽說你最近收到了不少,就先送給你了,生日我準備了彆的禮物。]
[三天早就過去了,我們很久沒有見麵了。]
[桃緒,來看看我吧,我現在在……]
啊,是有病,還在養傷呢。
長澤桃緒麵無表情掛掉未知來電。
為了不露破綻,她雖然很想直接丟掉,還是讓管家把畫放進了倉庫。
扭頭的時候,本來睡得跟死了一樣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還一臉興致勃勃地站在她身後,眼睛盯著被包的嚴嚴實實的畫:“誰送來的?你的追求者?”
長澤桃緒麵無表情:“一個腦袋進水的蠢貨。”
伏黑甚爾失笑,又微微正色,似笑非笑地隔空指著她胸口處的位置。
“可是……你心跳很快哦。”
長澤桃緒依舊沒什麼表情,冷臉道:“甚爾先生不反省一下突然出現在我身後的自己嗎?”
伏黑甚爾若有所思摸了摸下頜:“原來桃緒膽子這麼小的嗎?那還真是抱歉。”
桃緒沒接話,徑直去了畫室。
她先是拆了包裹的一角,找出印象中對應的畫作之後,總算鬆了一口氣,全部拆開後,開始重新進行保存。
伏黑甚爾敲了敲門框,就算打過招呼,閒閒湊到她身邊:“這次沒有被嚇到吧?”
長澤桃緒沒理他,他也不惱,耐心看了一會兒。
伏黑甚爾冷不丁開口:“你以前不是給我畫過不少畫?也要展出嗎?”
桃緒深吸一口氣,扭過頭瞪他。
“我工作的時候你能不能彆吵?”
她語速很快,像是氣急敗壞,也像是在掩飾些什麼。
“本來也就畫了兩幅,都多久之前的事了,那種水平的作品怎麼可能會保存起來,更彆說展出了。”
伏黑甚爾占著身高優勢,即使沒有刻意做什麼,兩人站一塊,也像是他在居高臨下望著她。
更何況他還意義不明輕飄飄丟下一句:“撒謊不是好孩子的習慣哦。”
“你想教育孩子就去找伏黑惠!”
長澤桃緒忍無可忍地指向東京的方向,揮手時不小心碰到桌上的刮刀,食指指腹被快速劃了一下。
她用力捏了捏手指,也懶得裝什麼了,嗤了一聲,臉色難看。
“我不需要任何人管教,也不是什麼好孩子——”
多年來的心聲趁著此時飛快地流露。
伏黑甚爾真切意識到:啊,她真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