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誤以為跟他們有關係,看向他的眼神含著些怒意:“桃緒隻是個普通人,你們之間的事彆往她身上扯。”
他看起來好像是真的什麼都不清楚。
伏黑甚爾咂了咂舌,察覺出些端倪:“她不是給你畫過畫?”
剛剛看到的那張被偷拍的照片,場合明顯就是在畫室。
伏黑惠的動作看起來也很顯然是在給她當模特——還是他以前做過的姿勢。
伏黑甚爾一眼就看出來她是在給他畫畫,手上還有顏料的痕跡呢。
他裝睡桃緒沒發現就算了。
桃緒給他畫畫他也沒發現?
伏黑甚爾心中產生一個相當微妙的想法,剛想否定,卻見少年眼神躲閃了下。
伏黑惠:“你怎麼知道的?”
伏黑甚爾:“……你什麼都沒發現?”
他的語氣像是發現了什麼異常荒謬的事。
伏黑惠對他當謎語人的行為很不快,本來見到他就容易升起的煩躁加劇,讓他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你到底什麼意思——”
伏黑甚爾直勾勾盯著他,乾脆問了出來:“你沒發現她有術式?”
伏黑惠第一時間反駁:“這怎麼可能?她沒有咒力也看不見我的式神……”
話音未落,竟然見伏黑甚爾難得失神。
“怎麼可能……”
他重複呢喃了一遍,原本覺得荒謬的想法,竟然一點一點變得像是真相。
伏黑甚爾冷不丁問:“那是什麼時候?”
伏黑惠本來沒想回答。
但事關重大,伏黑甚爾也難得一副正經的樣子,他也就如實回答了:“去年津美紀生日的時候……”
津美紀想去桃緒的學校參觀一下,也拉著他一起。
結果剛剛出門就碰見朋友們準備給她慶生。
陰差陽錯之下,最後陪著桃緒參觀的變成了他,而在參觀畫室的時候,桃緒忽發奇想說可以給他畫幅畫試試。
……那之後發生了什麼,伏黑惠一直對津美紀三緘其口,桃緒應該也不會對任何人說。
本來應該是秘密才是。
伏黑惠狐疑地看著伏黑甚爾:“你到底怎麼知道的?”
伏黑甚爾卻隻是相當複雜地看了他一眼,語氣很篤定:“你沒有見過那副畫吧?”
伏黑惠感覺很不舒服,沒回答,隻是問:“桃緒的術式跟畫有關係?你怎麼知道的?”
伏黑甚爾也沒回答。
他敷衍地說:“你既然是五條悟的學生,他沒跟你說,你就最好不要知道。桃緒很討厭麻煩事,當然包括咒術師。”
所以,你是怎麼知道的?
伏黑惠沒吭聲,也直勾勾看著他。
伏黑甚爾想笑又笑不出來,指節摩挲了幾遍,微微吐出一口氣。
他心不在焉地斜睨了少年一樣,隨口道:“你要是真的好奇的話,不如去五條悟那裡打聽一下,為什麼會盯上桃緒吧,就當是……桃緒一直關照你這個‘弟弟’的報酬?”
說到最後一句,他自己都覺得荒唐,扯了個笑出來,沒管伏黑惠什麼反應,耷拉著眼皮往外走。
走到一半又回頭。
伏黑甚爾問他:“你為什麼突然回來?”
伏黑惠表情淡淡:“桃緒問我有沒有收到什麼騷擾信息,之後就沒回複我信息了。我問管家,管家說她似乎很生氣,我不放心就回來一趟了。”
騷擾信息。
伏黑甚爾捕捉到關鍵詞,意識到什麼,沉吟片刻後,回答了剛剛的問題:“你不是問我怎麼知道的嗎?有人拍了照片,發給桃緒被我看到了,她是挺生氣的。”
伏黑惠的臉色一變,眼神閃爍,顯然也明白過來。
伏黑甚爾也就懶得管了。
他不再回頭,逃避什麼似的,很快便離開了這裡。
伏黑惠原本還想多問兩句,回神時麵前已經沒了那人身影,他隻能狐疑地作罷,在花壇邊靜靜地沉思了一會兒。
回到客廳之後,醫生已經離開了,桃緒也睡了過去。
管家坐一邊守著,打算隔兩個小時測一□□溫。
看伏黑惠來了,就關上門出來說了一下情況,免得人擔心。
“小姐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怎麼了,明明體檢沒什麼問題,就是三天兩頭的發燒生病。”
管家有些憂心地小聲念叨著。
伏黑惠意外:“桃緒最近經常發燒嗎?”
“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熱了所以貪涼。”管家歎了口氣,“我倒是想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小姐又說熱到睡不著,還時不時犯頭疼的樣子。”
“體檢沒什麼問題?”
“上周才出的報告,就是體重又瘦了點,其他的都是在正常範圍內。”
伏黑惠暗暗思忖了一會兒,忽然問:“桃緒在學校怎麼樣?我聽說她請了家庭教師?”
“好像是因為忙著畫展的原因,成績有點跟不上來,小姐比較要強,所以想補一下課。之前就找了一個,本來馬上就來上課了。”
都不是些秘密,所以管家也都說了出來:“不過從旅遊回來之後,桃緒小姐就讓我們重新再找一個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個有什麼事。”
伏黑惠試探了句:“是桃緒說的那個叫五條什麼……”
“五條悟。”
管家又歎了口氣:“還挺年輕的呢,看著不到三十歲,不太靠譜的樣子。”
伏黑惠微微攥著拳,沒說什麼,隻是讓人先去休息。
“明天無論是叫醫生還是學校那邊都得靠您,晚上就讓我來守著吧。”他說的客氣,“我就待在客廳,隔兩個小時進去看一趟,有問題再給您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