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伏黑惠:“已經叫了。”
桃緒:“那你可以走了。”
是她一貫的風格。
伏黑惠覺得好笑又好氣,還有些被戲耍的微妙窘迫:“你是真的燒糊塗了還是故意……”
長澤桃緒還很客氣地回過頭,眨了眨眼,問他:“說故意的你可以走嗎?”
伏黑惠:“……”
伏黑惠:“不可以,我要等醫生來。”
長澤桃緒:“那我燒糊塗了,你走吧。”
伏黑惠:“……”
他不想跟病人計較,也不想多想生是非,乾脆沉默地看著。
但沒幾秒,桃緒的神情就委屈起來。
而且很難受似的夾著眉頭,又可憐又凶:“你在這裡,我好想吐,頭好疼,心跳也好快,好惡心,好難受……你走好不好?”
伏黑惠:“……”
他再不理會,她真的要哭出來了。
但是他又不敢真的走。
好在這時管家敲了敲門:“醫生已經到一樓了,小姐醒了嗎?”
伏黑惠得救似的鬆一口氣,把人隔著被子抱起來。
桃緒還要掙紮,他連忙小聲道:“……帶你走,可以嗎?”
她不吭聲了。
有些傻乎乎的,黑瞳濕潤而專注地望著他,仿佛在確認他說的是不是事實一樣。
伏黑惠抱著她開了門後,看到管家驚訝的視線時,有些窘迫地急忙解釋:“她有點燒糊塗了,不想待在房間裡……”
他這時還怕懷裡的女孩子拆台。
但不知為何,剛剛還能對答如流——雖然是在說胡話的少女,此刻卻相當配合,乖巧又安靜,潮紅虛弱的麵色看得管家都顧不上其他的。
管家:“那就先去一樓的客房,正好小姐也不喜歡彆人進她的房間。”
伏黑惠胡亂點頭,轉身時偶然瞥了眼窗外,猝不及防和一雙綠瞳對視。
他來不及奇怪他怎麼在這,也沒細想剛剛被看到了多少,感覺到桃緒乖巧地靠在他胸口的動作時,頓了頓,匆匆收回視線,下了樓。
把人放在客房的床上時,少女表現出了瞬間的抗拒。
伏黑惠還沒開口安慰,管家打開燈,和私人醫生一起進來,桃緒被燈晃了一下眼,再睜眼看到熟悉的幾人,愣了愣,好像一瞬間清醒似的。
她沒在掙紮,安安靜靜地垂著眸子配合檢查。
伏黑惠等了半分鐘,見她不再關注他這邊,好像完全忘記了有這麼個人之後,壓下心底一時奇奇怪怪的情緒,離開房間,去了後院的花壇。
黑發綠瞳的男人靜靜靠著樹,似乎在等著他,沒有離開。
伏黑惠皺眉:“你怎麼來了?”
伏黑甚爾覺得好笑,懶洋洋反問:“你是以什麼身份問我這個問題的?”
伏黑惠頓了下,發現的確輪不到他來問。
距離上次見麵都不知道是幾年前了,以至於他差點沒想起來。
就算都和長澤一家沒關係,伏黑甚爾好歹還上過人家的戶口,他和津美紀則是壓根沒改過姓,也本不該跟桃緒一起住的。
一開始,如果不是沒有辦法,他才不會接受和津美紀這樣寄人籬下生活。
時間久了之後倒也習慣了。
桃緒其實人不壞,隻是感情比較淡,對無關緊要的人不上心而已,看他們不安,還會主動說就當資助等他們長大後再還。
而且,相處久了之後,她對津美紀也多了幾分溫柔,對他……想起剛剛的對話,伏黑惠微妙地沉默了下。
伏黑甚爾看他耳尖那點紅,嗤笑一聲,譏諷:“怎麼,人家隨口說兩句胡話,你就被迷的神魂顛倒了?怎麼不乾脆直接告白呢?成了一輩子都不用工作。”
伏黑惠皺著眉,全然看不慣他這種作風:“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
不想就這個話題說下去。
他敏銳地意思什麼,黑著臉追問:“你剛剛怎麼在樹上看?”
伏黑甚爾“哈”了一聲,居高臨下俯視著自己的兒子:“我還沒你想的那麼下三濫——要不是我一直在保護小桃緒,你以為你跟津美紀能在這裡住這麼久?”
伏黑惠眉皺的能夾死蒼蠅:“你保護她?一年到頭見不到一麵的保護?”
伏黑甚爾毫不心虛:“不是有好好長到這麼大嗎?”
伏黑惠一邊覺得離譜,一邊也其實多少信了一點。
不然的話他找不到如今這個場麵的理由。
他想了想:“以後……”
伏黑甚爾想也沒想嘲笑:“你以為你成了咒術師,隔幾個月回一次就能保護好她?彆給她招敵就算不錯了。”
伏黑惠:“……”
伏黑惠:“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伏黑甚爾笑了一聲,慢吞吞地反問:“這話不應該我來問你嗎?”
伏黑惠的臉徹底沉了下來。
他不想多說,轉身就走,卻聽伏黑甚爾忽然漫不經心地問:“你在高專的老師有問過你關於桃緒的事情嗎?”
伏黑惠腳步頓住。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伏黑甚爾咀嚼了一遍,低低笑出聲來,“五條悟都沒告訴過你,他要來給桃緒當家庭教師嗎?”
伏黑惠隻覺得荒謬:“五條老師為什麼要這麼做?”
伏黑甚爾看他一臉見鬼的樣子,反倒覺得古怪:“你不清楚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