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慶祝會的布置,沒有生日歌,沒有其他人在。
點蠟燭,許願,吹蠟燭。
長澤桃緒說是餓了,隻吃了幾顆草莓,又皺著眉咬掉翻糖做的17歲花體字。
然後便理所當然地把剩下幾乎一整個蛋糕留給伏黑甚爾吃。
她則是開始詢問,也許也可以說是審問,她的術式有關的內容。
伏黑甚爾不喜歡這種甜膩的東西。
但還是聽話地拿著叉子隨意地吃起來——也稍微緩解了一下拿著莫名其妙的不自在。
他對長澤桃緒的種種異常表現並不意外。
畢竟從她還小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這位看起來幾乎是高嶺之花完美模板的大小姐,比她表現出來得還要成熟清醒,也叛逆惡劣。
偏偏伏黑甚爾也是個惡劣的人。
而且他還沒什麼底線。
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畢恭畢敬看這位大小姐不如願又要壓抑憤怒對他的樣子,會讓他覺得很有意思。
哪怕她於他而言隻是個孩子。
又或者說,正因如此,他總是樂此不疲地試圖教她點什麼成年人的險惡,然後等著她什麼時候反應過來,怒不可遏地趕走他——將他趕出她的世界。
但她沒有。
還意外地抓住了那點主導權。
她好像開始學會利用他了。
伏黑甚爾邊吃,邊百無聊賴地回答。
“嗯,你第一次畫我的時候我就發現了。”
“應該是針對靈魂方麵的屬性,具體的發動條件我不清楚,但一旦成立,畫就會跟我產生聯係。”
“你的咒力湧入的時候,我會短暫不舒服,隻是因為我是零咒力,完全排除咒力的體質反而獲得抗性的特殊體質,對一般咒術師反而沒什麼用處。”
“基本上沒什麼攻擊力。”
“你媽媽當然知道這些,你看不見詛咒還是她想出來的方法——十歲生日那一年,你媽媽不是讓你給自己畫一幅畫,你畫完之後還暈倒了?”
“不記得了嗎?十歲以前你還是有咒力,是能看見詛咒的。隻不過那個時候你媽媽讓我清理過,周圍基本上沒幾個,你看的不多,也就漸漸忘了。之後才徹底看不到的。”
“……”
伏黑甚爾知道的遠比她想象的多。
大概是吉野順平利用過她的畫對付他,他甚至知道吉野順平的存在跟她有關係。
而長澤桃緒沉默著,不知如何解釋的時候。
伏黑甚爾還懶懶散散道:“隻要他彆出現在我麵前,我就不會管。反正跟我沒關係。”
長澤桃緒想了想,還是相信了他。
然後便開始整理思緒。
有了伏黑甚爾提供的信息,以前很多想不通的地方,包括這人跟媽媽的態度,都能想得通了。
除此之外,她對她自己的術式的了解程度也加深了些許。
正如吉野順平說的那樣,她的術式就是在創造一個特彆的[容器],可以容納靈魂存在。
當然,咒力也可以容納。
而她不是沒有咒力,而是還特彆創造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容器],然後長年累月地將誕生於自己身體的咒力儲存進去。
由於那副畫被桃緒媽媽用了高價買來的特殊咒具保管,所以她這些年看起來跟普通人毫無異常。
想要成為咒術師,真正了解、發揮自己的術式,也很簡單,隻需要把那副畫撕掉就行了。
伏黑甚爾:“今天出了這種事,你媽媽明天應該就會就告訴你,至於要怎麼做,是你的自由。”
伏黑甚爾:“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會跟你媽媽做一樣的決定就是了。”
“這個之後再說。”
長澤桃緒有些嚴肅地沉吟片刻:“……甚爾先生你說,在什麼情況下,需要新的[容器]的存在。”
伏黑甚爾定定看著她,忽然露出一個有些古怪的笑:“當然是原本的被毀。”
和乙骨憂太的對話時的場景重新浮在腦海中。
長澤桃緒的臉色有些發白。
她抿了抿唇:“那甚爾先生覺得,人死之後能複生嗎?”
伏黑甚爾的語氣滿是嘲弄:“我覺得什麼不重要,但是總會有咒術師相信的。不是每個咒術師都有接受自己重要的同伴死亡的勇氣。”
又漫不經心道:“對了,如果我出什麼事死了,記得把這些畫都毀掉。”
長澤桃緒:“……”
她忽然反問:“不毀掉的話,會出現什麼?”
伏黑甚爾隻是笑:“桃緒想試試嗎?”
長澤桃緒的手顫了顫。
她垂眸:“死之前通知我一下,我會記得全部燒掉的。”
伏黑甚爾聳了聳肩。
然後又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順便一提,你知道在咒術界能容納靈魂這類存在的[容器]最相近的說法是什麼嗎?”
桃緒盯著他。
伏黑甚爾也沒吊人胃口:“受/肉/體——也就是讓古代術師死後化作的咒物,重新獲得肉/體,一般都是用人類的身體來當成容器。不過,咒物具備極大危險性,絕大部分都會被高層那些老東西嚴加管控。”
長澤桃緒越聽越心驚。
伏黑甚爾卻仿佛注意不到她發白的麵色,繼續道:“除此之外,你應該見過那小鬼的同學,虎杖悠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