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意被他這眼神看得莫名發怵,“我沒有要走,我是要去給你拿藥。”
池無邪咬緊唇,眼睛盯著他嘴唇,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麼,“哥哥,抱抱我好嗎?”
謝知意被他問懵了,可看到池無邪這麼難受,心想或許生病的人都比較脆弱吧。
他點了點頭,池無邪立馬俯身下來,少年蓬勃炙熱的氣息包裹住他,他感覺到池無邪的脊背抖得更劇烈了,顫抖的呼吸打在他耳根。
這個擁抱很輕很輕,池無邪撐著身體,沒有貼上他的胸膛,很短暫的時間後,逃似的離開了他,又背著他對牆躺著了。
謝知意心想,池無邪病的不輕,連忙找了些退熱的丹藥,喂他吃下。
池無邪吃下後,似乎好了些,但就是不肯再麵對他睡了。
但聽到謝知意喂他吃的是於斯伯研製的丹藥,沉默了會,向謝知意在千蓮峰討了塊荒地,不甘心地說要種出比於斯伯更好的草藥來,而且吃到嘴裡還是甜的。
謝知意隻當他是小孩的異想天開,草藥怎麼可能是甜的呢?
翌日,謝知意醒來時,身側早已空了。
他下床出了院門,找到一個小廝問池無邪去哪了,小廝說池無邪一大早就去了漿洗房,好像是洗衣服去了。
謝知意心裡納悶,池無邪洗衣服乾什麼?
而這時,池無邪剛好從院門口走進來,看到他時,臉頰通紅地垂下頭,兩隻手不安地絞在一起。
謝知意想,池無邪的病是不是還沒好?
他走過去,正要問,林玉宇突然又找了過來,說是寧老爺和候正卿有請,溫泉作惡之人有線索了。
謝知意隨林玉宇去了前廳。
寧老爺坐在主位,他痛失愛子,神情憔悴,雖說穿著打扮貴氣逼人,但身上卻一股花甲老人之氣,臉上皺紋層層疊疊,渾濁的雙眼裡滿是哀傷。
候正卿在他身旁落座,細心照料著他,儼然超過了主人與門客的關係。
謝知意踏進門檻,作揖道:“侯公子為人友善,做事更是妥帖細心,寧老人收得個好門客啊。”
他說的不是恭維話,而是來的路上,聽小廝們說,寧老爺與候正卿相識數十載,候正卿還差點成為寧老爺的女婿,可惜寧家大女兒三年前遇害,這樁親事才沒成。
寧老爺實在虛弱,站起來迎接他,說了些客套話後,身子骨就承受不住,又被候正卿攙扶回原位。
謝知意入座後。
候正卿麵對他道:“謝峰主,侯某近日費心追查,終於找到了線索。”
“什麼線索?”
候正卿看了眼寧老爺,寧老爺皺著眉頭,神色看著比上一秒還要蒼老,點了點頭,似乎讓他說。
“說來不知是巧還是...”他搖了搖頭,麵上露出難色,糾葛幾番後道:“先前候某說過,鳳九的琴聲由安轉危,是受到了陣法的影響,但誰知...這陣法竟然就在寧府,可惜候某實力不濟,硬是找了好幾月,才...”
他這一句話,猶如平地驚雷,驚得正廳站著得小廝們都低下頭,生怕懷疑到自己。
謝知意也吃了一驚,“在寧府?”
要知道,寧老爺的大兒子就死在溫泉處,難不成是寧府有人與他結仇?才設下此陣?
候正卿歎了口氣,道:“是,真是家門不幸啊。”
“謝峰主,還請您一定要找到陣法破陣,還長樂城死去的百姓,以及...大少爺一個交代啊。”
謝知意點頭答應,連忙吩咐弟子們在寧府尋找起來。
他也拿了找陣的托盤,帶著池無邪去了後院尋找。
候正卿跟在兩人身後,問道:“謝峰主,你弟弟今日好些了嗎?”
謝知意本想說好些了,但想到池無邪昨晚和今早的反常,又生生把話憋了回去。
候正卿又笑道:“謝峰主對弟弟真好,昨晚我們從南山回來,你都一直抱著,絲毫沒有假手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