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的心虛，是為聽了馬二郎解釋卻不信，九分的羞憤便是江禮攔了她泄憤的手。

這動作模樣倒是丟人。

但，被江禮攔著，婦人便動不了了。

桑柚看向她口中的狐狸精，頓時眼前一亮。

眼前的女人體態豐腴，縱使一襲破舊布衣也掩蓋不住她豔人的身材曲線。

女人雙目似種了一朵粉嫩的蓮花，一顰一動中驚起了陣陣漣漪，她紅唇若珠，散亂的烏發竟為她多添了一抹彆樣的韻味。

看她站姿，一手捂著胸口，一手垂下無力，雙眸慵懶，桑柚覺得，這個女人的傷或許不輕。

她最為病態時就與這女人有幾分相似。

“你放開我！”婦人怒道。

江禮沉默不語，手一點不鬆。

馬二郎卻不搭理婦人，他轉頭對女人道：“姑娘有傷在身，出來做甚？”

女人微微抬起眸子，掃視了小小的院子，她嗤笑，恢複了神色便虛然道：“聽掌櫃夫婦二人為我這遭身子水火不容，實在過意不去。”

咦？

桑柚看她，莫名第一感覺得這個女人不像什麼刻意的狐狸精。

馬二郎懺愧，也不管一旁的婦人如何，他道：“讓姑娘見笑了。”

“馬二郎，你說的什麼話！真真被迷了心了！”

她嫁與馬二郎這麼久，甚是鮮少聽他對自己這般態度過。

馬二郎瞪了婦人一眼，旋即想到了什麼，他麵對桑柚，道：“你說你們有藥？”

桑柚遲疑一瞬，當即點頭。

馬二郎看向女人，垂下眼眸，半許，他道：“我可以和你們做一筆生意，要一批貨，但，我要字據，酬金也隻給其三分之一。”

於洄溪鎮的他們而言，食物難尋，藥材卻比食物還要難，洄溪鎮的大夫被官府帶走，藥鋪早就被洗劫一空，突然有一日，有人說可以賣藥給他們，論誰都會疑慮。

桑柚不反對，她頷首：“掌櫃可列一份清單，寫好所需藥材，但，我也不保證掌櫃需要的我們都有。”

馬二郎沉默一陣，他抬眸：“好。”

有什麼，便是什麼了。

桑柚心中一喜，她淺笑看向江禮，江禮這回沒有回避目光，他嘴角微勾，卻在麵向婦人時，又恢複了原來的肅穆。

“姑娘，你先回去休息，吃的……我一會兒給你送去。”

女人猶豫片刻，咳嗽兩聲，罷了，她懺愧笑了笑，轉身朝著一個地窖口走。

婦人還想罵點什麼，突然與馬二郎四目相對，馬二郎沉沉道：“今日我便妥協了，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

婦人被這突然的肅怒鎮住，她紅著眼看了看桑柚，又看了眼江禮。

江禮鬆開抓著她的手，轉身跟上了馬二郎。

桑柚看婦人站在原地不動，她淩亂著烏發，煞白的臉上還殘留著兩道淚痕，婦人雙目無神，紅得惹人可憐。

這個樣子，竟倒與桑柚的娘有些相似了。

桑柚桀然一笑，她小時候，媽媽就因桑世宏的逾矩如此憤怒過……

但那時她還小，又哪裡懂得這些，她不會安慰媽媽，便隻在一旁哭。

越過婦人時，桑柚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桑柚道：“我看那女人也沒那勾引的心思，你不要多慮自損吧，不然，會顯得很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