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很在乎你呢。”

曲聲聲下意識的想到了曲溪，“不能讓她知道。”

裴斯羽在想曲聲聲是怎麼長到這麼大的。

“不說了，我睡覺了。”

曲聲聲仍然保持著趴著的動作，隻不過臉轉到了另一邊，對著牆的方向。

雨聲其實還是很大，一時間還是睡不著，曲聲聲伸出手，指尖碰著曲九，這個動作讓她有了些安全感。

封婷和曲亮教給她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屬於她的，所以真正交到她手上確認給她的東西她才會拿，比如曲溪的愛，比如曲九。

曲九用金屬的嘴輕輕的碰了一下曲聲聲細白的手指。

“曲聲聲。”

曲聲聲的手指被拉住，對方的掌心很熱。

曲聲聲沒能掙紮開。

裴斯羽鬆開手把房間的燈打開，他甚至連外套都沒有脫。

“你害怕我嗎？”

“你在說什麼廢話。”曲聲聲坐了起來，“你有什麼好怕的。”

裴斯羽耐著性子，“那你過來一下。”

“乾嘛。”曲聲聲真的小小的挪動了一下距離。

然後被一把抱住。

曲聲聲的肩膀一瞬間緊繃了起來，然後又放鬆下去，“你乾什麼裴斯羽。”

“外麵雨太大，環境太陌生。我害怕。”

裴斯羽輕輕的攬著曲聲聲，跟哄小孩子睡覺一樣輕輕的拍著，不過不是很熟練，因為曲聲聲能感覺到他的每個動作都是在思考。

房間又安靜了下來，曲聲聲本來是僵著的，後來慢慢放鬆下來，把下巴放到了裴斯羽的肩上，像是一隻乖巧又柔順的貓。

“我對新環境的適應很慢。”過了一會兒曲聲聲才說話，算是解釋了她今天的反常情緒。

裴斯羽聽著肩膀上曲聲聲的一呼一吸的聲音，笑了一下，“我也是。”

“你才不是。”曲聲聲原本垂在身邊的胳膊抬了起來，輕輕的回抱著裴斯羽，“謝謝裴老板。”

大多數時候，曲聲聲都是在逼著自己適應，也算是一種脫敏療法，多數時候她都能很快的適應。

但是上午剛醒的那一瞬間，四周除了裴斯羽外再沒一個人，那一刻她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偌大的家裡，除了一個隻能按照指令行事的機器人，隻有連反抗逃跑都缺少力量的自己。

過了不知多久，曲聲聲鬆開了自己的手，裴斯羽順勢也放下了手。

“我好了。”

裴斯羽仔細的看了眼曲聲聲的神色，確認她隱藏的那些情緒淺了很多，才道：“好好休息。”

曲聲聲爬回自己的被窩，“晚安裴老板。晚安曲九。”

這次曲聲聲沒再碰曲九，曲九也鬆了口氣。

過了會兒，大概是覺得很安全，加上心理和身體上的勞累，曲聲聲睡著了，極為安靜的。

“裴斯羽。”曲九用不會吵到曲聲聲的音量叫了聲裴斯羽。

“什麼。”

“你晚上還是小心點。”曲九想了半天才從數據裡找出這個詞，“曲聲聲的睡相可能不是很好。”

“她在家什麼時間睡覺。”

曲九斟酌了一下，說：“看情況，如果一個人，大多數時候會睡很晚。或者不睡。”

猶豫了一下，曲九又問：“你不會傷害她對吧。”

“不會。”

房間裡陷入了安靜。

大約一個小時過後，曲聲聲那邊一陣聲音。

裴斯羽睜開了眼睛，看到曲聲聲一隻手在床上摸著什麼。

不是曲九，因為她摸到曲九之後鬆了手。裴斯羽的胳膊放在被子外麵沒動，便很快的被曲聲聲拽住了。

曲聲聲卷著被子到了裴斯羽這邊，一隻手拽著裴斯羽的胳膊，另一隻胳膊直接搭在了裴斯羽的被子上，把人輕輕的攬了攬，像是一個擁抱。

保持這個動作沒多久，曲聲聲便又靠的更近了一些，整個人蜷縮在裴斯羽的旁邊。

“我先替她說聲不好意思。”

“你沒有休眠態嗎？”

曲九愣了一下，說：“有，但是已經很久沒進入過了。”

裴斯羽借著小夜燈的燈光低頭看著曲聲聲柔軟的黑發，“今晚我看著她，你試一下休眠。”

“這......”

“始終都是要邁出第一步的。”裴斯羽嘗試著抽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即使是睡夢中，曲聲聲也知道適可而止，乖巧的鬆開了手，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臉邊。

隻不過沒多久，曲聲聲又開始習慣的亂找，這次裴斯羽的手被抓住，很輕的，似乎也是做好了手裡的東西會溜走的準備。

“你可以信任我。”

“好吧。我會設定早點醒。”

很久不進入休眠態，曲九手忙腳亂的才操作下來，身上代表休眠的綠燈亮了，曲九便一動也不動，像個雕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