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聲聲把房間的燈打開，又從櫃子裡拿出一套睡衣，“這是他上次回來我姐買的睡衣，下水了沒穿過。”

曲溪那人事事都精細，卻沒想過曲亮根本沒有想過在家裡休息，不論在這裡待到多晚，最後都是出去住了酒店，反而是封婷自在很多，在自己房間睡了幾天。

“被子我最近剛曬過。然後浴室裡麵應該什麼東西都是全的，你洗洗睡吧。”

房間裡都是獨立衛浴，即使知道家裡的東西都是好的，曲聲聲還是進去看了眼，說：“哦對，我再給你拿條毛巾。”

“你呢。”

“我也睡覺。這麼晚了不睡覺乾嘛。”

不知道為什麼，曲聲聲突然泛起一股倦意，她又說：“我收拾收拾就睡了。你早點睡。”

曲聲聲像個周到的主人，安排好客人的一切。

時間一滑到淩晨兩點，曲聲聲吹乾了頭發，聽到房間門被敲了敲。

“還有事？”

“能不能把曲九借我用一下。”

“你要它乾什麼？”曲聲聲沒回答能不能給，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沒等裴斯羽想好，曲聲聲走到書桌前把曲九拿起，邊走向裴斯羽邊說：“他現在沒伴生機器人的那些功能了。”

“給你。”曲聲聲捏著一截手環，“你自己看吧。”

裴斯羽手指摩挲在銀色手環上，一副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樣子。

“你要是想帶你房間去也可以。”曲聲聲善解人意的說。

像是同齡的小朋友沒有玩具，她就把自己的那份讓出去。

曲聲聲心想，按照裴斯羽的家境和卓凝的性格來講，裴斯羽大概就沒怎麼接觸過自己的伴生機器人，想來也是有點羨慕自己的。

雖然曲九沒怎麼離開過自己，曲聲聲還是決定把曲九讓出去。

“乖崽，你今晚陪裴老板睡覺。”

“原來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可有可無的東西。”

曲九沉默著沉默著，被裴斯羽帶回房間。

“看來不是你的問題。”

對於把曲九帶走這件事，曲聲聲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抵抗情緒。

“是因為她信任你。”曲九醞釀了一下才開口，“她知道你不會把我帶走。”

“你是不是能監測她的睡眠情況？”

“對。我和她的終端連接著。”曲九說。

“如果她一直沒睡著就叫醒我。”

裴斯羽把手環放在枕邊，“聽到了嗎？”

曲九被這冷淡的語氣嚇了一下，不過他的設定是保護曲聲聲，並沒有立刻屈服，而是問：“你是想幫她嗎？為什麼？”

“你覺得是為什麼。”

“我隻是一個人工智能，懂不了這麼多。但是曲聲聲經常跟我說，所有的付出都是需要回報的。我不知道你想讓曲聲聲回報你什麼，但是我希望你彆傷害她。”

“她經常跟你說。”

曲九發現自己不經意間又暴露了什麼，隻好趕緊補救，“其實她從小就是這個樣子。”

“她小時候是什麼樣子。”

曲九感覺自己每說一句話都能被裴斯羽套到話，但又想讓曲聲聲多個靠譜的同伴。

“她小時候很乖。”曲九考慮了一下，還是說了，“從小就乖，很聽話。我照顧起來也不費力氣。”

可能是這家裡一段時間都是自己住，突然多個人，曲聲聲感覺好像是曲溪根本沒走一樣，渾身的刺都在這種自我催眠的心理下收斂了起來。

手腕上的終端震了幾下，曲聲聲閉著眼睛把終端扔在一邊，翻了個身繼續入睡。

接著門又被敲了幾下，隻隔著一道門板，曲聲聲聽到了曲九那極為慫包的聲音。

“你叫她，求你。”

曲聲聲把終端撈起來看了眼時間，六點半，就七點十分上早自習這件事來講，她還能睡十五分鐘。

十五分鐘後，曲聲聲慢吞吞的把衣服換完。

走出房間就聞到了一股香氣，循著香味，曲聲聲在小餐廳的桌子上看到了煎蛋吐司和熱好的牛奶。

蛋的邊緣焦黃，上麵還有一些切碎的火腿。

“吃飯。”

曲聲聲跟見了陌生食物的動物一樣，仔細謹慎的觀察了一下那盤煎蛋，半晌才端起。

成色很漂亮，味道也不差，曲聲聲喝完牛奶看了眼時間，連帶著裴斯羽的盤子收進廚房的洗碗池裡，“上學去。”

“趙叔叔在樓下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