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聲聲心臟猛跳了跳，然後慢慢平息下來，她麵無表情的想，肯定是因為早上起來灌了一杯咖啡導致的。

“隻有你會坐錯車。”

於是周六，曲聲聲早上起來，帶上了跟上次差不多的裝備，臨出門前，曲聲聲忽然想起了上次去陵園的事情，裴斯羽在那裡顯然是去看什麼人的。

曲聲聲在地圖上搜完寺廟的位置，又忍不住在地圖裡搜索了一下陵園的位置，發現還是挺偏僻的，上次裴斯羽去那裡......

“我這次還是打車過去吧。”

今天的風照舊大，曲聲聲忘了戴口罩，出門就和風臉貼臉，眼睛被吹的睜不開，她淚眼朦朧的把帽子戴上，在路邊攔下了一輛車。

曲聲聲邊揉眼睛邊終端共享，“叔叔去這個地方。”

說完，曲聲聲拿出紙巾擦了擦被風吹掉的眼淚。

司機還想說些什麼，見她這個樣子，歎了口氣，把車發動。

曲聲聲被叫醒的時候，司機的聲音帶著些安慰，“小姑娘，還是要往前看。”

這話聽著就不對，曲聲聲坐直身體，看了眼外麵。

曲聲聲：“......曲九。”

曲九聽出了曲聲聲聲音裡的殺人意味，從不接委托開始，曲九和終端的連接經常都是斷的，它連忙接入，然後沉默了。

曲聲聲搜完寺廟的位置又搜了陵園，她實在是忘了。

曲聲聲對上司機叔叔的目光，對方是真情實感的在關心她，她木著臉把錢付了，低聲說了句謝謝。

站在石階下麵，曲聲聲安慰自己說來都來了。

“這次就不要上山頂了吧。”曲九建議。

曲聲聲嗯了一聲，“隨便轉一轉吧。”

沒想到裴斯羽也是烏鴉嘴，曲聲聲暗暗的給裴斯羽扣鍋，一步一個台階的往上上。

地上都是針狀的葉子，常青樹也抵抗不了搖搖的風，曲聲聲踩了踩，“這種樹北方好像很多。”

“你想去北方？”

曲聲聲笑笑，“你還是了解我，我想去北方看雪。雲城好像也有雪，但是幾十年下一次。”

“說不定今年就下了呢。”

曲聲聲抬頭往上望，剛想說我哪兒有這好運，就看到了一行極為熟悉的人。

一行人顯然也看到了她。

翁斐的高興在這個陵園裡有些格格不入，“曲老板。”

曲聲聲硬著頭皮跟卓凝和一個看著像裴斯羽父親的人打了招呼。

身後的背包跟泰山一樣壓著。

裴斯羽神色如常的下來，自然的抬手替曲聲聲拿掉了剛才被風吹的掛在帽子上的針葉。

“裴斯羽。”曲聲聲低聲喊了一句。

裴維時看看曲聲聲又看看裴斯羽，很好的掩飾住了眼底的了然，“曲同學好。”

這一段時間來，除了他以外的人都見過曲聲聲，都是對這孩子很好的評價，尤其是翁斐，說是沒想到裴斯羽和曲聲聲竟然是同學。

“曲老板來這裡看望誰啊？”

曲聲聲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我坐錯車了。”

翁斐哈哈大笑，“你也有這麼糊塗的時候，我以為還就我這老頭子有呢。”

曲聲聲沒有了平常在店裡的那種很自在的樣子，插在兜裡的雙手忍不住捏緊了拳頭，怎麼感覺裴斯羽的父親好像一直在看自己。

察覺到曲聲聲的緊張，裴維時把視線收回，攬著卓凝，“這就是你說哭起來很漂亮的小姑娘？”

曲聲聲抬頭，有些呆的看著卓凝，這下尷尬轉移到卓凝身上了，“裴維時！”

遇到這家人，曲聲聲不知道該怎麼告彆，就說自己想去山頂看看。

但是卓凝立刻就說不行，“我們就是剛下來。上麵風太大，會吹壞的，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曲聲聲想拒絕。

“剛好讓你見見我家蝶意，我日日跟她念叨，老了我還交了個忘年小友。她可以放心了。”

沒辦法拒絕，曲聲聲隻能說了聲好。

照片裡的老太太穿著中式的旗袍，帶著溫和的笑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大美人。

裴蝶意。

很相配的名字，曲聲聲和照片裡的老太太對視。

“她是不是很漂亮。”翁斐看著照片裡自己的愛人。

“超級漂亮。”曲聲聲說完想起什麼，規規矩矩的自我介紹，“裴奶奶好，我是裴斯羽同學的同桌，今天第一次見麵，我......”

沒有人教過曲聲聲這些，曲聲聲想了想，從兜裡拿出一樣東西，放在墓碑前。

是一個水晶立方體，裡麵有朵楓葉做成的花懸浮在其中，桃花的模樣，像是一整個春天被曲聲聲裝在裡麵。

“這個是我的禮物。”曲聲聲又補充，很認真。

裴維時和卓凝對視一眼，兩個人默契的笑了笑。

花和蝶相配。

“謝謝曲老板，她一定會非常喜歡。”翁斐摸了摸曲聲聲的頭，十分得意的對裴蝶意道，“讓你那麼早走，這麼好的小朋友都錯過了吧。”

曲聲聲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翁......爺爺，我不是小朋友，已經是高中生了。”

“再大在爺爺這裡也是小朋友。”翁斐顯得十分高興，終於等到曲聲聲叫一聲爺爺，心情真是十分舒暢。

裴斯羽不知道想到什麼，也在笑，曲聲聲覺得他的笑容十分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