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下學姐關於造夢機的介紹,第一就是需要有人陪同使用。這個設計,是你想的嗎?”
“說這件事之前,你需要先做個小手術。”
曲聲聲拍了拍後頸,“我自己去醫院取就可以了。”
林臨說好吧。
“她去世的那天早上還說做夢夢到了我,但是又說,不希望我以後夢到她,最好能遺忘她。我曾嘗試過連接我們兩個,她不想入夢,我可以帶她入夢。”
“沒成功。”
“她和你一樣,現實再痛苦,都選擇了現實。”
“那是因為還有我在乎的人,還有在乎我的。”曲聲聲輕歎了一口氣,“原來你說的那些不在意都是騙我的。”
“我真正在意的人隻有自己。”
“他真正在意的人隻有自己。”
裴斯羽的話和林臨的話幾乎重合,林臨又補充,“這個沒騙人。不然我也不會試圖拉你入夢。我是很喜歡她,喜歡到想和她一起沉睡,但是被她拒絕了。”
林臨的語氣跟講故事一樣,把一件彆人聽起來覺得毛骨悚然的事情說的很平淡。
但是曲聲聲也不是普通人,聽著她又覺得還行,起碼有些弄不懂的事情她終於弄懂了。
“行,我懂了。”曲聲聲說完又問,“造夢機可以實現嗎?”
“不能,隻是個模型而已。師姐也不會允許我再接觸那個項目,造夢機隻是作為導師最後一件作品進行展覽。”
“哦。”曲聲聲回應,“那就好。”
林臨看著曲聲聲,又問:“你覺得曲九是真的嗎?”
曲九還是鸚鵡的形態,被曲聲聲放在口袋裡。
“伴生機器人說到底還是隻是一個機器人,全世界範圍內出現的伴生機器問題並不少,他們對人類的回應隻是數據,所以我還是希望你能和曲九分開。”
“我好像忘了跟你說一件事。之前我有次落水的經曆,把我朋友推上岸之後。我短暫的失去了一下意識。是曲九在水下強行變了形態,把我叫醒了。對你來說它可能隻是一個機器人,對我來說它是我的家人。”
“你真的很奇怪。”
曲聲聲依然很專注的看著林臨,“你也很奇怪。蝴蝶這麼漂亮,你還要把它留在身邊。”
兩個人好像在說蝴蝶,又好像在說另一件事情。
林臨歎氣,“所以我這不是在養植物了嗎?”
順著林臨指的方向,曲聲聲看到了自己給他的那盆多肉,還有還給他的仙人掌。
“仙人掌也是長在沙漠裡的植物。”曲聲聲不知道在想什麼,說了這麼一句。
這句話讓林臨沉默了,他看曲聲聲,卻又像是在透過曲聲聲看另外一個人。
曲聲聲也看出來了。
“行吧。你自己好好處理一下你的東西。我就不打擾你了。”
“我們的約定還作數嗎?”
曲聲聲攤手,“你說的哪一件?”
不過沒等林臨說話,曲聲聲又說:“我說話算話。”
“那就行。”
曲聲聲走之前,林臨又叫住她。
“不知道你有沒有關注過國際新聞。”
曲聲聲等著,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機器人和人的區彆是絕對的理性和相對的感性,有專家檢測出真正的人工智能已經出現了。和人類一樣。他們擁有喜怒哀樂。”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曲聲聲先去了一趟醫院,把芯片取出來了。
當時林臨給她的說辭是想讓曲九一直陪著她的話,就需要植入這個,現在看來是他想拉自己入夢。
小手術,現在的醫療水平很高,所以曲聲聲隻有後頸那一塊皮膚沒感覺。
後頸包了塊紗布,曲聲聲坐在醫院的長凳上等著觀察結束。
三個崽在群裡嗷嗷待哺,曲聲聲讓他們先去買菜。
“二哥應該還有話沒說。我曾經把曲九拆開,曲九那裡也有一枚芯片。”曲聲聲手裡捏著芯片,“我在他那裡兩年,跟他說過很多次我睡眠不好。”
曲聲聲像是在說彆人的事情,“有段時間,我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裴斯羽的手緊了緊。
“我和他一起編過故事,編我的理想生活。我們起了爭執,他希望我和彆人一樣有父母疼愛,有健全的家庭,但是我隻希望姐姐一直在我身邊。”
“那個時候我開始能分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境,他也知道造夢機不會對我有影響了,沒有什麼是十全十美的。就跟不是所有人都會被催眠一樣,我也不會被他拖入夢境。但是他說這個芯片可以讓我感覺舒服一點。”
一共三枚芯片,彼此連接,但是曲聲聲想,林臨還是不忍心拋下這個世界,不然不會留退路。
曲聲聲感覺麻醉的感覺過了,後頸的傷口有點疼。
“都結束了。”
從後頸的傷疤開始,徹底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