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成：“可……”

“就這麼說定了，我從明天開始去東區動物園打工，你要把視頻刪掉。掛了。”林言以不等對方說完，速戰速決掛掉電話。

這對林言以目前的情況來說，是一件好事，如果一直偷對方衣服下去，難免不會被發現，顧玉成今天這通電話，可以說是雪中送炭，為他提供了一條新的道路，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有什麼目的。

林言以打了個哈欠，一直處於緊張狀態下的神經，難得有些放鬆，讓困意席卷而來，林言以抱著見招拆招的想法，快速進入夢鄉。

他能睡著了，可另一邊卻徹底因為這通電話，興奮不已，整夜無眠。

“你說他是不是也喜歡我，我威脅他，他也不生氣，他還偷我衣服。”往日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顧玉成，掛斷電話後，兩眼放光，問為自己出謀劃策的於文橙。

瞧著顧玉成一臉仿若腦乾缺失的傻樣，於文橙對他翻了個天大的白眼“你那是威脅？誰家威脅是你這樣的，你這跟跪地哀求有什麼區彆。”

“不管如何，他是答應了，彆轉移話題，你說他是不是喜歡我？”平日裡心黑得跟芝麻糊一樣，全是記仇名單的顧玉成，這會倒是好脾氣的很。

喜歡你什麼？喜歡你小心眼，喜歡人慫還不能說，喜歡你此時此刻堪比地主家傻兒子嗎？怕對方日後報複，這話於文橙隻敢內心腹誹。表麵上還要假意迎合。

“嗯，對，他喜歡你，喜歡得不要不要的。”說完於文橙看了眼，依舊拿著電話傻樂的某人，再度翻了個白眼，轉身離去。

顧玉成也不管他，隻是看著監控裡，穿著自己衣服的林言以，雙耳發紅。等林言以消失在監控裡後，他就再倒回去，繼續看，一遍一遍，好似怎麼也看不膩一樣。

第二日，林言以變回人穿著顧玉成的工作服從更衣室裡出來時，見到的就是幾乎一夜沒睡，頂著黑眼圈，卻依舊很興奮的顧玉成，恍惚間，林言以好像在顧玉成身後看到了一條尾巴。

之前怎麼沒發現，這人比起狐狸，更像金毛呢？

兩人在更衣室門前，彼此緊張，相對無言，顧玉成看著一如高中時，用頭發擋住眼睛，不敢抬頭看人的林言以，張了張嘴，平日裡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一張嘴，在此刻卻笨拙得很。

“我先帶你去領工作服吧。”顧玉成急得後背生汗，到頭來曾經設想的那些風趣幽默，都化作這一句冷冰冰的公事公辦。顧玉成氣得想給自己一巴掌。

林言以透過劉海，神色莫定地看了眼顧玉成，輕輕點了點頭，跟在顧玉成身後，看著這人帶自己登記，領衣服，錄合同，以及跟會計討價還價，給他漲工資。

望著前麵吵得熱火朝天，並逐漸跑偏的兩個人，林言以難得在麵對人時，陷入了迷茫，這人真的是之前見過的那個顧玉成，真的是那個半夜三更打電話威脅我的人？是不是哪裡不太對？

身後走過路過，好奇瞟過來的目光，刺得社恐的林言以渾身不舒服，他打算出言阻止一下。

“那個，其實這個工資……”

“我知道有點少，放心不會讓你白白受委屈的，這工資起碼要再加兩千！”後麵這句話是顧玉成對會計說的。

很好，林言以試圖打斷失敗，並重新讓顧玉成燃起鬥誌。

會計氣得狂拍桌子，拋開職位，抬出姨母身份卡，想讓顧玉成大腦清醒。

見到心上人，大腦變成粉紅色，智商下降版顧玉成，發動技能胡攪蠻纏。

“行，加兩千，從你工資裡扣，你自己的人，你自己去養！”會計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一飲而儘，一錘定音。

一句你自己的人，說得顧玉成服服帖帖，心滿意足地同意此事。

抱著衣服依舊跟在顧玉成身後，前往他最熟悉的更衣室的林言以，此時暈暈乎乎，沒能從這段莫名其妙的邏輯裡飄出來，滿腦子都是，這個威脅自己來打工的人，自掏腰包給我漲工資，簡直不可思議！

直到兩人已經站到顧玉成的衣櫃前，林言以才得出一個令他恍然大悟的結論，這個叫顧玉成的應該是有些什麼精神疾病，以後還是離他遠點吧。

“以後這個櫃子就是你的了”

話音剛落，林言以眼前出現一串鑰匙，以為要跟顧玉成共用一個衣櫃的林言以猛地抬頭，就見顧玉成站在他旁邊的衣櫃，一眼不錯地看著他，眼中有思念，有痛苦，還有一些他不知道的情緒雜糅在一起，莫名地讓人有些心跳加快。

“好的”林言以難得在點頭表示同意後，加上了兩個字。

隻不過這兩個字，加的生硬的很，不了解的怕是要認為自己被討厭了，比如顧玉成，單戀多年，一遭搭話被討厭，難免有些手足無措，氣氛再次陷入寂靜。

“我這個櫃子一般不會鎖，你要是東西放不下的話，也可以用……”顧玉成越說聲音越小，並覺得自己這樣的人，可能一輩子追不到心上人。

林言以“……”這話好像沒法接。

“既然，該介紹的都介紹完了，我帶你去工作的地方的。”

林言以點頭。

氣氛再次陷入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