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狐三個字吸引了一大批隻在電視上,看過其美好氣質的人們,他們隔著觀賞帶,伸長脖子透過鋼化玻璃,尋找藏在園中的雪國精靈們。
但無論怎麼找尋,都隻能見到一隻隻瘦小,身上灰黑白三色交雜的……四腳動物。
“您好,請問這裡麵的北極狐呢?”一名遊客覺得自己受到欺騙,伸手攔住一位工作人員。
“裡麵這幾隻都是,因為現在是夏季的原因,所以他們都換毛了。”
遊客望著園內,身上黑白毛炸得跟刺蝟一樣的,和臉黑身上白、耳朵白身上黑、以及全身黑的小耗子們,久久說不出話。
他現在像極了小時候家長說可以看三十分鐘電視,結果這個時間隻有新聞聯播時的心情。
低頭看著自己黝黑鋥亮的小爪子,林言以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是在北極狐園,不過好在,蒼天憐憫,讓倒黴這麼久的他,許願成功。
這群自稱北極狐,不知道是怎麼動物的家夥們,充分展示了什麼叫教科書級彆的懶,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要的就是一個自在。
用之前跟林言以介紹園內山水的,東本腔灰白毛“刺蝟”的話來講,就是——一個個不愁吃,不愁喝的,這輩子還有人伺候,給養老送終,活那麼累乾啥,直接開擺,他不香嗎!
哦,對了,這位東北“刺蝟”在睡著之前,還說了句,可惜了就是沒有麻將,要不然這小日子沒治了。
林言以雖然不知道什麼叫做沒治了,但他知道這群小家夥的生活,是會讓每個上班怨氣結合體給邪劍仙加餐的,比如他自己。
“小幼崽,你不要站在那裡,趕緊找個地方休息休息,這個地方安全得很,沒有危險的。”離林言以最近的一隻北極狐,張嘴打了個哈欠,動作緩慢地往旁邊挪了挪,隻留著一隻後腿在陽光下。
“哦”
難得變成動物過去這麼長時間沒有雞飛狗跳,林言以有些不適應,他小心翼翼地往陰涼處移動,時刻注意這群動物,畢竟之前前腳友好,後腳就把他按在地上切磋的也不是沒有。
他移動到一處陰涼地,正要蹲下,身旁假山下一隻跟背景融為一體的北極狐,猛地竄出,揮舞小爪子,撲向林言以,林言以早有準備,一個轉身,跑出好遠。
他就知道!怎麼可能有乖巧不惹事的動物!
“哈哈哈哈哈哈!小幼崽,你運氣是都用在被抓進這家動物園裡嗎?”在樹後乘涼的北極狐見他狼狽出逃的樣子,不客套地笑得前仰後合。
“你這話什麼意思?”林言以見這隻獸不打算攆他,就在大樹邊緣,陽光照不到的地方蹲下。
“看樣子,你之前過得挺好的”北極狐上下打量了一圈林言以,看著他那身皮毛露出羨慕的眼神“我們這幾隻大多都是被救助回來的,進來時,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受了傷,但好運不一樣,他來時,都快要死了。”
說話的北極狐舔了舔自己的前腿,林言以看到,在他舔舐的地方,有著一條不長毛發的傷疤。
“好運身上沒有傷,但瘦得很,不是在野外生存的那種瘦,它……怎麼說呢?”北極狐看了一圈,指著大樹上一塊凹凸不平,還裂了一條縫隙的地方“就像這樣,骨頭和骨頭之前皮都進去了。”
不是在野外生存受的傷?林言以抓住北極狐話裡的關鍵的,問:“不是在野外造成的?”
“當然不是,是好運之前呆的動物園,好運說那家動物園老板的兒子,是個虐待狂,專門虐待動物,好運是那家北極狐園裡長得最好看的,所以就被盯上了,直到那家動物園倒閉了,園裡的動物被送到各地,好運……誰也不想要一隻不知道能不能活的,除了這裡。”
說著北極狐又舔了一下腿。
“隻可惜有些傷能治好,有些一輩子也好不了了。”
“就沒有人發現嗎?”林言以心裡有些難受,他一直以為,他們會被照顧得很好。
“嗬,一個園裡八九隻北極狐,少一隻又有誰能看到呢?人類喜歡的東西很多,他們不會把目光永遠放在一個地方,更不會注意到走過路過的園裡到底有幾隻動物。”
“對不起。”林言以淚水在眼裡打轉。
“你這隻小幼崽有意思呀,你又不是害他的人,也不是其他的人類,你道什麼歉啊。”
林言以這一句道歉又不知道戳中北極狐哪個笑點,這隻在樹下乘涼的北極狐再次樂得前仰後合,等它笑夠了,又哎呦哎呦地說林言以逗得他岔氣了,要林言以把自己一半午飯陪給它。
想著一盆盆生肉加水果,林言以剛剛還要落下的眼淚瞬間消失不見。
誰要吃你們的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