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這落水之人似是有些眼熟,李楮仔細一看:“這不是昭陽郡主嗎?”
蕭縉看他:“你認識?”
“你長年不在京城不知道。”李楮說,“定北侯府的大小姐,我也隻見過幾次,這怎麼落水了?”
“定北侯府?”蕭縉喃喃道,像是在思索著什麼,隨即回身拿過桌上的麵具戴上。
“你要乾什麼?”李楮問,“你可是私自回京的,彆……”
不等李楮把話說完,隻見蕭縉輕輕一躍,便憑著絕佳的輕功,朝河邊趕去。
李楮在心裡罵娘,當即也施展輕功跟過去,怎麼淨會給他找事,若被人發現他無詔私自進京,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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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買了杏仁餅回來,就見眾人圍在河邊,聽到有人說什麼落水了,她擠進人群去看,看到落水的是自家小姐,魂都要嚇沒了:“小姐,快救救我家小姐!”
岸邊圍觀的人倒是不少,可沒有幾個敢真正下去救人的。
此時的沈嫣嗆了不少水,已經快支持不住了,隻聽撲通一聲,正是宋知儀等了許久的李桓,隻見他抓起沈嫣就往岸邊遊去。
這個結果是宋知儀早就料到的,可還是讓她心口堵得慌。
宋知儀不想再裝下去了,正想往岸邊遊,誰知突然腿抽筋了,她心叫不妙,撲騰了兩下,身體控製不住的往下沉,耳邊傳來青禾更加著急的叫聲:“小姐!”
難道重活一世,還是要死了嗎?
千鈞一發之際,宋知儀看到水麵突然出現一個人影正朝她奮力遊來,她伸手想要去抓,可還沒抓住,就沒了意識。
蕭縉伸手攬起宋知儀的柳腰迅速趕回岸邊。
李桓本想先救了沈嫣再去救宋知儀,沒想到等她將沈嫣送上岸,再回過頭時,宋知儀已經回到了岸邊,他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沈嫣,隻得先放棄了這次機會。
蕭縉將宋知儀放在地上,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頰:“醒醒。”
青禾也跑了過來,她跪在宋知儀身旁,伸手扶起她:“小姐。”
“她沒事,隻是嗆著了。”
“咳……”話音剛落,就見宋知儀吐出兩口水,逐漸轉醒。
“小姐,你怎麼樣?”
蕭縉看她醒了,慢慢退出了人群消失不見,青禾一心撲在自己小姐身上,也就沒注意到。
“是誰救了我?”宋知儀問。
“一位帶著麵具的少俠。”青禾轉頭想給她指一下,可人已經不見了,“剛剛還在這呢。”
宋知儀四周看了看,彆說是少俠了,連帶麵具的都沒有,她也不再糾結,吩咐青禾扶她起來。
“啊嚏—”
宋知儀打了個噴嚏,青禾如臨大敵:“小姐大病初愈,要是再有什麼閃失,夫人會打死我的,我們還是快些回府,奴婢請太醫來給您瞧瞧。”
宋知儀說笑道:“你家小姐我還沒那麼嬌弱。”
兩人正要回府,身後有人叫住了她:“郡主。”
宋知儀回頭,是八皇子李楮。
看到他,宋知儀就想起前世的情景,她倒是還欠他一份情,也不知他最終有沒有活著離開皇宮:“殿下。”
李楮有些意外,二人籠統見了不過四次吧,還都是在匆匆一麵,沒想到她居然記得。
他上下打量著宋知儀,倒是個絕色美人,可蕭縉可不是個會為色所迷的人,那這昭陽郡主到底是有何過人之處,能讓那死木頭多管閒事,甚至走之前都不忘囑咐他送她回府。
宋知儀見他半天沒有反應,又叫了聲:“殿下?”
“殿下……”青禾小聲低估了聲,像是剛反應過來,正要俯身行禮,李楮擺了擺手:“在外叫我李公子就行。”
宋知儀也理解,隨即說道:“李公子。”
“我送你們回府。”
李楮說著將手伸向一旁的侍從,侍從見狀連忙將剛買來的披風遞到他手裡,李楮接把將它給了青禾:“給你家小姐披上,小心著涼。”
青禾接過披風:“謝殿……李公子。”
臨走之前,宋知儀看了眼沈嫣的方向,青禾見狀問道:“小姐,要知會沈小姐一聲嗎?”
宋知儀收回視線,淡淡道:“不用。”
青禾雖不明白小姐怎麼突然對沈小姐如此冷淡,但也沒多問,小姐總有她自己的道理。
侯府離這裡兩條街的距離,不算遠,二人並肩走著。
路上,宋知儀不禁思考起如今的形勢。
現在皇室共有十一位皇子,太子之位一直懸而未定,而能爭著儲君之位的隻有三位。
二皇子李謙,五皇子李桓,八皇子李楮。
李謙是皇後所生,按理說是最有可能繼承這儲君之位的,可這八皇子李楮的生母是宸妃。
宸妃是皇上的青梅竹馬,當年還是太子的時候,宸妃幫了皇上不少,繼承皇位後,礙於朝堂眾臣,皇上不能封宸妃為後,因此心有愧疚,故對宸妃是寵愛至及,有求必應,這儲君之位也未必不會落到八皇子身上。
而最不可能成為儲君的便是李桓,李桓的生母原隻是一介商賈之女,是皇上微服私訪時,喝醉酒犯了糊塗,才有了李桓。
李桓年少時母親重病去世,去世前將她的消息傳回宮中,皇上這才將李桓接進了宮,隻是不喜這個突然冒出的兒子。
若沒有宋家的支持,他應是坐不上這皇位的。
父親不想卷入朝堂爭鬥,可如今的形勢,宋家不可能置身事外,若非要選擇一個,李楮倒是個不錯的人選。
李楮看宋知儀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麼,開口問:“想什麼呢?”
宋知儀抬頭,才看到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侯府門口了:“沒什麼?今日多謝殿下了。”
“客氣什麼,既然你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宋知儀目送李楮離開,才帶著青禾進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