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指間劃破,鮮紅的血液沾上荊棘,如同點上幾瓣紅花,豔得觸目驚心。
雲一路罵罵咧咧沒個完:“什麼破地方,連個鬼也見不著?”
疼痛伴著焦慮,再加上雲的聒噪。
我的心裡像被放了隻小貓,很撓心。
青女幫我作了簡單的包紮,疼痛頓時減不少。
我睥雲一眼,吞下責備。
青女平靜地走在前麵。
身後突的有窸窣聲傳來,驚卻回首,並無一人跟上來。
隻有那沾了血漬的荊棘仿佛又長高了。
興許是錯覺。
嘴裡舒了口氣。
然而再回過頭卻見不到青女,身旁亦空蕩蕩的,雲也離奇失蹤。
偌大的林子,靜得嚇人。
那些荊棘像是著了魔似的,紛紛向此處移來。
即刻抬手置於額前,刺痛爬滿全身。
耳邊突然響起雲的聲音——“什麼破地方?”
這聲音如此熟悉,如此接近,像是從自己心底騰起。
“方曉?”
“方曉?”
朦朧中仿佛有許多人在喚我,一個接著一個。
勉強睜開眼,隻覺綠瑩瑩一片,似清水,似古玉。
仿佛見著了自己屋裡的天花板。
我,回來了?
一股寒意浸入,骨骼為之顫動。
驚醒,卻見自己躺在冰榻上,周圍石壁深幽,纏繞的儘是些珍花異蔓。其間紫蝶翩躚流連,晃亂洞裡的霧靄。
有種迷離感。
慌忙斂了裙裾下冰榻,循著亮處走。未及走出洞口便聽見雲的笑聲,依然肆意張狂。
心裡竟生出幾許安穩。
“你醒了?”青女端著藥走來,一徑腳步輕柔細碎。
我回頭淺淺笑道:“嗯---這—是哪裡?”
“天涯居”
她平靜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