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覓雪
窈窕淑女,君子操守
近水樓台,月影靈空
寒娘離去後,留給青女的卻是夜夜無寐。
清夜皓月暈著淡淡白光,落在窗前的青石板上隻如寒霜,過眼雲煙後的冬嚴。畫屏上鋪了一層細灰,在牙床輾轉中倏忽驚落,像極了那些被塵封過的心思。
借著月影的光輝,青紗帳撩起如雲煙,看得不甚清晰。隻覺裡間的女子又睡不安穩了。
她的手裡閃著玉白光影,往事在她手裡翻飛。
依稀瞥見北慕爽朗的笑容,纖指緩緩上前,但當指間觸到他,一切又全是虛幻。
就這樣又熬到天明。
那位徒單公子竟親自來看望北慕,早起剛開了門便有一個蠻衣小奴來送名帖。
北慕亦親自接待這位稀客。
□□,花園。
繁花已經極儘枯萎,唯有幾簇金盞菊開得正好,白霜淺淺覆在花上卻平添幾許落敗之感。
徒單隨身帶的是兩位年輕女子,乍一看並無什麼不一樣,隻是仔細看來便會覺得這二位的膚質相差甚遠,古紅著裝的皮膚黝黑健康,鵝黃著裝的那位卻是雪膚花貌,前者確是匈奴蠻夷之人,而後者更似漢家千金,自小便是燕窩喂大的。
膚色偏黑者喚作珊蠻,徒單部下一名得力巫師;
膚色嬌白者叫覓雪,徒單身邊的貼身侍婢。
覓雪,這個名字聽起來如何耳熟至此?
再細看其眉目方覺像極了某人。這不正是寒娘千辛萬苦尋覓的女兒嗎?
隨即招手致意雲,雲會意後便在悅琴旁邊耳語片刻,隻見悅琴悄悄告與北慕,北慕便多看一眼徒單身後始終淺笑著的女子。隻在瞬間,北慕微皺了眉,徒單嘴角漾起笑意,隨後徒單便起了身向著北慕深鞠一躬:“徒單煩勞將軍為我尋人,實在於心有愧,我定當報答將軍恩情。自古英雄要有紅顏相伴,我這裡隻是有些庸脂俗粉,唯有身後這位覓雪姑娘是個例外,若將軍不嫌棄請讓覓雪留下為將軍分憂。”
一切過於突然,突然到北慕這般曆經過生死的大將都無法應對。
但與此同時我卻明白,於公,漢匈之義在此,覓雪確需留下,於私,寒娘之意也該成全。
於公於私,她都應留下。
北慕緩過來後隻是搖頭道:“徒單公子實在過於客氣,北慕在道上混,將軍之銜僥幸而得,英雄的稱號怕是愧不敢當。”
徒單驀地大笑,眾人心裡皆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