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心 到底有幾個男人(1 / 2)

亂緒成文(秋離) 秋杖 5054 字 9個月前

“小……小揚。”

雙耳如蒙上一層漿糊,右耳忽的自體內嗡鳴,耳朵生疼,待緩過來後才漸漸聽到聲響,好像……是阿娘在喊我。

我想應聲,可頭真的好沉好沉,眼睛也無論如何都睜不開了,陣陣疲倦湧上心頭,我怎麼了?

等快睡過去了,耳邊聲響才愈發清晰,我睜開眼,卻看不到一絲光亮。

“娘……”

“醒了醒了,終於醒了,揚揚,餓不餓啊,要吃些什麼,都是哪裡不舒服,和神醫說說。”

嗓子發啞,我猛地一咳,將喉中那口堵塞咽下“我睡,多久了?”

“你睡了整整一天,再不起就要兩天,要餓壞了。”

“現在什麼時辰,我怎麼看不見你們啊,沒點燈嗎?”

剛被扶起身坐著,麵龐就感受到一陣微風。

“唉,應該是看不見了。”

是楊叔的聲音沒錯,難道我又……

“怎麼會看不見呢,都養這麼多年了,不可能一朝又回到從前啊,一定是暫時的對吧。”

我感覺到阿娘柔軟的手貼近了臉龐,輕揉我的眼角。

“若山,公子這是出了什麼事,你可知道?”

“公子……公子隻見了郡主,餘下的,若山不知。”

阿娘剛落下手去,複又攥住我“小揚,到底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是我把自己氣著了,楊叔,我身體如何?”

右邊手腕被把住脈,隻聽楊叔緩緩鬆開後說道“先養一陣看看吧,舊疾發作……不好說啊,大抵是能養好的,就是不知多久能好了,我先回去給你開個方子。”

“多謝神醫,若山,送神醫回去。”

“是,夫人。”

二人腳步聲先後遠去,正聽得一陣水聲,阿娘已來替我擦拭臉頰,過了一會兒又聽到瓷盆放下,約摸是若水端來的,嘴邊遞來瓷器觸感。

“來,漱口。”

我順著阿娘手裡的杯或碗含了一口,破了的舌尖和唇瓣霎時刺痛,摸索挪到床沿俯身等水桶,阿娘幫著挪正了我的身子。

“吐吧,再含一口。”

我嘴又過了一遍水才問道“阿娘,阿爹呢?”

“現在已午時,你爹早早就去議事了,近日事雜,恐怕又是要忙到夜裡才回,忠言逆耳啊,陛下對你爹是越來越不親近了,總歸不是親兄弟,易生嫌隙。”

“我們大可離京,近日不說你們,就連我也被人緊盯,都說陛下一人得道,我們這些人也跟著雞犬升天,可這天實在不好待,一出門就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和萬發他們,我索性破罐破摔,不委屈自己,不錯過她。”

“這功績豈是一朝一夕就能得的,你爹不舍得,我也不舍得啊,還有這麼一大家子要養活,辭了官拿什麼養呢,更會任那些惡人左右了。”

我頓時感到無力與麻木“說氣話罷了,我明白的,爹的傷不能白白受了。”

“是啊,再過幾年吧,我們多攢些銀兩店鋪,擴張出去。”

麵對此事,我也隻好點頭讚同“好。”

睡太久反而躺不下了,於是我半躺著等候若山回來,假寐得都聽到外頭雞打鳴了,才聽到他輕喚我。

”公子,藥熬好了。”

“外頭那雞怎麼回事,又大白天打鳴。”

若山輕笑“可能是餓了吧。”

接過藥碗,我順口道“澤王他們又為難阿爹了。”

“老爺洪福齊天,一直以來,府中大事皆因老爺出麵而逢凶化吉,此後也定能無恙,公子彆太擔心。”

“澤王定是有意拉攏權貴,還趁陛下在京中,賄賂江南的商賈們,抽去陛下原先紮的根,下一步,就是要那個位子了。”

“公子,該怎麼做?”

“無能為力,聽天由命。”

濃鬱的液流入喉中,不苦,甚至有些甜。

“這是放了多少糖霜,甜得快掉牙。”

“啊,那個……我手抖,多放了點。”

若山這麼多年放糖一向恰到好處,竟然罕見地手抖?

我仿佛明白了什麼,壓下心緒“沒事,我最近愛喝甜的,下次也要多放點。”

“是。”

一碗藥下肚,手腕突然一疼,連碗都拿不穩了,雙眼和手腳都隱隱作痛,更彆說下地走走,就是翻身摸索邊上的東西都喘不勻氣,看來還是太累。

眼皮一合,就入了夜。

迷迷糊糊間被扶起身喝了一點粥和藥,眼睛疼得落淚。

“疼……”

“睡吧,睡到明早說不定就不疼了。”

“我不想睡了。”

“聽話,娘明天陪你。”

阿娘揉了揉我眼周,替我蓋好被子就沒了聲響。

“若山,她……”

“公子,是問郡主?”

“……不是,沒什麼。”

“楊叔說了,公子的眼睛是暫時的內傷,並非完全見不了光,隻需安神靜心不操勞,偶爾曬曬太陽。”

“這眼睛一陣刺痛一陣又好,我心也靜不下來。”

“不急的公子,若山陪你打發空閒。”

“好。”

過去了四五天,阿娘每日督促我吃飯喝藥,阿爹用膳時才得空來看我,三人聊聊家常,之後就算賬的算賬,去議事的議事。

菜遞進嘴裡那刻,這個力道和快滑出嘴的準頭,我就知道是阿爹了。

“小心魚刺啊,沒輕沒重的,你是要把揚揚的嘴戳破嗎?”

“有這麼誇張嗎……”

我忍笑咽下魚肉,接著就聽到不愛聽的了。

“在家閒著反正也沒事做,要不,你進太學去聽聽,和許家那小子一起。”

“爹,我都瞎了,你就放過我吧,等我好了再說行不行?”

“你真是的,自己腳不沾地就算了,彆讓我心肝兒子和你一樣每天累死累活還討不到好!”

“好好好,我去議事了啊,有些來不及了,老狄他們估計都到了。”

“這就走了,不再吃口?”

“不吃了,我晚到一步他們得亂套。”

阿爹匆匆忙忙溜了,我也差不多開始打嗝了。

“娘,我吃不下了。”

“再吃一口。”

看不見躲不開,我隻得再咽下三四口飯菜,喝完湯倚著四輪車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