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湯太酸了。”
她許是被我叫得不好意思，臉都紅了“怎麼忽然一口一個殿下呀。”
一旁若山四人見此想走，我硬攔著不讓。
酒勁上來，我還醒著，但不想控製身子了“你為什麼喜歡他？”
“誰？”
“不就是，那個，那個誰麼。”
“啊？”
迷迷糊糊犯困間，我掏出菊花簪抵住她臉頰“送給你。”
隨後我緊摟她不斷親著，再之後，便累得睡去了。
翌日酒醒，外頭陰雨綿綿。
“我腿好麻啊。”
喂她一勺豆腐湯，我直發笑“阿雪，昨夜我做什麼了？”
阿雪也笑著說“郎君坐在殿下懷裡大半個時辰呢，手緊緊摟著脖子，說什麼都不肯鬆，跟打橫抱似的，郎君完全睡去了，我們才能夠送回房去……”
“你們怎麼看著都一清二楚？”
“郎君昨夜，是如何都不讓我們走啊，那一壇酒就快喝儘了……”
阿雪講得繪聲繪色，秋葵也在一旁附和笑鬨，秋菊若山都被樂得笑出聲了，前頭這些事我其實一清二楚，但要問我，我撐著頭故作頭痛，什麼都“不記得”。
“等等，我想起一些來，我身上好像有些浸濕……誒，話說夫人上回，可險些淋了我一身啊。”
“咳咳，哪次，有那麼多嗎？我眼睛不好，看不清。”
阿雪好奇道“什麼淋一身？”
“咳咳咳，酒，是酒！”
“對對，是酒，那再上回……夫人，你瞧瞧，為夫的手好看嗎？”
“咳咳咳咳咳咳咳。”
“哦，不好看啊。”
“好看好看，你的手自然是纖細修長，我很喜歡。”
看她吃癟的樣，我又不覺苦悶了，彼時腦中又蹦出一個念頭“夫人，我是冬蟲夏草，還是天山雪蓮，亦或是……金不換？”
“是金不換，不論旁人拿什麼，我都不換。”
隻這一句就不再苦悶，我還真是，好糊弄啊。
寒食至，我有點想住在休音閣中了。
那藥用完實在太痛，還讓人一直想吐，飯也吃不下幾口，喝點水就飽了，小桑覺察數日，有些疑惑。
“怎麼近日又是頭昏又是頻頻去茅房，是吃壞肚子了嗎？”
“沒有，應是我睡不踏實，受了風。”
“那……”
沒等她說完，我又疼起來，搖搖欲墜地“我心口好疼。”
她看我疼得落淚，更急了“怎麼好好的突然又疼了？”
我順勢倒進她懷裡，隻覺自己快魂不附體。
“還是很疼嗎，如果可以，真想把我的心換給你，這樣不僅你能健康，還會永遠記得我。”
“我不會要的。”
“他們都說你高攀，是圖我的身份，我從未覺得你另有所圖，我知道你愛……”
我適時摸了摸她的臉“我愛你。”
“以你的才智，該是我高攀你才對。”
“人各有誌，你也有所長。”
“我哪有什麼所長……”
“身子不好，正好也不用去太學了，田夫子也說過，我去一兩日就行。”
“好！”
聽到這她已難掩喜悅，我緩緩身子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開心，我可以在家陪你了。”
“夫君，第一眼見到我時，你覺得我是怎樣的人啊？”
“單純。”
“咳。”
“夫人，我是什麼樣的人啊。”
“夫君是知識淵博的人。”
她又把我哄好了。
兩日後，大家都去祭祖踏青，我們這般的藥罐子自是好推脫，隻燒些金銀就好。
稍稍打開窗子，從窗中望去，清晨裡的京城難得雲霧繚繞，或許……不是景色難得，而是我難得有力氣起個大早，自己推開窗去看。
一同觀景的小桑忽地語出驚人“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喜歡你呢？”
“咳，問你自己。”
“不清楚，你告訴我唄，我到底為什麼喜歡你呀？”
我這才感覺有些不對勁“你問我？當真問我？”
“嗯，當真。”
“成婚這些時日，你心底難道不明白自己怎麼喜歡上我的嗎？”
“我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我清楚你隻貪戀溫柔，可方方麵麵才能組成一個人，假如我隻溫柔隻會發笑，豈不是更可怖？”
“是有點……”
“你接著睡吧，彆理會我，起來也彆理了，反正你搞不清楚喜不喜歡愛不愛，淨吊人五臟六腑。”
“我……”
“究竟是怎麼了？”
在我逼問下，她方承認“我見你繡好了一隻長命鎖，既沒有自己戴上，也沒有給我……”
“你不會是以為，那是彆人送我的，或是我要送給彆人的吧？”
“嗯……有這樣想過，所以那鎖是怎麼回事啊？”
“你既看著了，怎麼不問我要？”
我哭笑不得，心中哽咽，我自問沒有隱瞞什麼了，可我不可能處處記得，她為什麼不直接問我，每每悶在心裡，其實根本不是大事，換來的卻是兩人苦悶。
“那是我之前繡的，覺得太過簡陋，就自用了，沒想到你誤會，你喜歡，大可拿去。”
“是我誤會了，對不起。”
“對我就如此沒有信任嗎？”
“你看著，總是那麼會哄女子開心，我怕你喜歡彆人。”
我聽完更是冒火“你不信我，還潑我臟水。”
“我我……”
“你什麼？”
“我……我什麼都不會，還不好生孩子，我身體差。”
“我說了我不要孩子。”
“嗯。”
再無奈又能如何，我努力熄下火氣，安撫自己。
隻願我親手做的這把鎖，能鎖住她飄蕩不安的心。
心裡扛得住，偏偏這身子扛不住，犯起了頭痛。
她喂我湯藥時，我有點神誌不清了，握住她手細細看著。
“好喜歡你的手啊，何時折了將骨給我做梳子？”
她故意調侃我“死了就給。”
“為何？”
“活著也不好給啊，小羊哥哥。”
“就是我手藝不大好，可能得練練，所以，你一雙手都給我吧。”
“現在的你有些可怕……我記得你一開始不喜歡我的手，更想要我的眼睛。”
“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