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楚愣了愣,旋即努力從沾滿淚水的臉色擠出一絲笑意,又哭又笑,忙不可置信地問道:“真……真的嗎?你,不是不是,您還會回來!那什麼時候回來?!”
“不對不對!”說著搖了搖頭,深吸了口氣,把臉糊在紙上好一會。
這才又開口:“不應該催的,回來就好,你還在寫就好,等了這麼久了,等到了就好。”
越秉文微微緩神,繼而又抽了張紙朝她遞過去,不語,隻是柔柔地看著她,等著對方平複下來。
這邊紀柏舟把服務員嘮精神之後,在對方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端著放有一杯橙汁兩杯拿鐵的盤子朝兩人走過來。
“怎麼樣?聊好了?”
一邊說著一邊把橙汁遞給女士,隨即在越秉文身旁坐下。
越秉文瞟了一眼,我的呢?
紀柏舟回以白眼,朝桌子抬了抬下巴,示意道,自己拿。
越秉文:“……”
對麵溫楚勉勉強強控製好表情,時不時眼巴巴地瞅向這邊。
紀柏舟見此收了惡趣味,不再同某人耍貧,抬起頭朝她笑笑。
過了會,實在好奇地問道:“溫小姐,你為何也在那?”
溫楚不假思索回道:“陪我姐妹來看看啊,也沒想到真的就碰見客宿老師了。”
說完端起橙汁抿了口,忽然想起什麼般,肉眼可見地凝固住。
溫楚:“……”
越秉文:“……”
紀柏舟:“……”
溫楚緩緩癱靠在椅子上,幽幽地吐出一股濁氣,雙眼放空,兩條烏亮的長辮焉焉的搭在兩肩,久久未言。
越秉文同紀柏舟對視片刻,了然地勾起唇,無奈地笑了笑,拿起手機一看,勉強安慰道:“沒事哈,才過去35分鐘而已……哈,快回去看看說不定還來的及。”
紀柏舟捂著臉無聲地笑著,在越秉文的瞪視下認命地起身,搖著手機手機準備去結賬。
完了,她怕是要劈了我……
溫楚幽幽想著,連忙站起身,歉意地望向越秉文,嘴角微張,正欲開口。
越秉文微微擺手,笑道:“沒事,快回去吧。嗯,對!你要是還有想說,我們可以加微信聊,怎麼樣?”
說著剛要拿起手機,就被打斷了動作。
溫楚搖搖頭,不好意思地回道:“不,不用了,我有,那個,這些飲料的錢我回去轉您,今天真的麻煩了。”
隨即抬起手衝越秉文和結賬回來的紀柏舟擺擺手,示意再見,連忙抓起包一路小跑出店。
春日的陽光一路撒在她身上,搭在肩上的辮子隨著她的動作一晃一晃的,折滿了光,人行街道上的綠植跟隨著顫了顫葉子,滴落下滿地碎色,明媚動人。
兩人跟在後麵慢悠悠地搖出小店,越秉文注視著漸漸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地眯著眼,不知想著些什麼。
紀柏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摸著下巴好奇道:“現在的女同誌都這麼……嗯,感性的嘛?”
越秉文掀開眼皮,涼涼的撇了過去,沒好氣道:“不是,她是淚失禁體質,沒辦法的事。”
“嗯?”紀柏舟眨了眨眼,更加好奇地追問:“你怎麼知道?你以前認識她?”
越秉文點了點頭,落後幾步伸了伸懶腰,隨意地走著,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淡淡笑道:“何止認識啊,都快算是朋友了吧。”
嗯?嗯?!
紀柏舟瞪直了眼,目光頓時火熱,停住了腳步,緊粘著後麵這位損友,嘿嘿直笑。
連忙催促道:“快說快說,不然我上微博發你醜照!”
越秉文微微笑了笑,望了眼某人頭上延伸著的枝丫,此刻正是陽春三月,青黃交接之時,滿樹翡葉蠟黃,交錯其間,要掉不掉。
於是手往樹上一撐,故作姿態,無視掉某人的白眼,玩味道:“是嘛?”
紀柏舟似是想起了什麼,嘴角抽了抽,停下翻上天的白眼,絲毫不知自己的頭上已然幽幽飄上了一片枯黃中微微泛青的落葉,轉身繼續往前走。
越秉文滿意地收回手,連步追上拒絕交流的某人,這才開口道:“何止認識啊,嗯,都單方麵認為算是半個朋友了。”
紀柏舟涼涼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嗯了聲,腳步不停,示意繼續。
越秉文隨意折了根枯枝,邊走邊在路過的樹上戳戳點點,很隨意地開口問道:“還記得我開的第一本文嗎?”
紀柏舟嘴角抽了抽,難得沉默。
笑話,忘了誰都不會忘記這本罪孽的源頭啊~
猶記得摸魚成性的自己,毫無心裡負擔地在網站裡瀏覽,扒拉著扒拉著,就又在當時的作者培養榜上翻到了一篇比較舊的文,相較同時期的大部分作品,積分翻了近乎一輩,幾百條評論裡嫌少說不好的。點出來一看,霍,上榜的還不止一本,成績還都不錯,仔細一看,就連作者都有億點點眼熟。
秉持著嚴謹的習慣,青山長居點開了自己剛剛鈴鈴作響的控製後台,極其抵觸地接受了廣大讀者對自己的深情問候,翻看著自己最新一章,也就是一周前的評論區,果不其然有了重大發現——
這個嘮什麼子客宿,就是常常被讀者拿來和自己作比的變/態玩意,那個常年準時發文,絕不拖欠一本書請假不超過兩回的變/態玩意,每每提及他就導致自己被受傷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