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關閉對話框,點頭回應。
林楠對江映晚當宋衍助理的事驚喜不已,但想到她平時做事,很快便想通了,但幾分鐘後她捏著下巴疑惑。
“晚晚,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昨晚沒睡好嗎。”
“有一點。”江映晚揉了揉黑眼圈,自半夜驚醒後便再也無法入睡。
“該不會是熬夜給誰輔導功課了吧,我上次在公司門口看到小男生叫你江老師。”
她皺眉,自己大學時做過不少兼職,好一會兒才想起是誰,笑著解釋,“是我大學暑假輔導過的高中生而已。”
眼前浮現沈嶼嘉痞氣的笑臉,記憶裡他有禮且好學,自從他考上A大後他們就斷了聯係,上次隻是無意碰到。那天他嘴角叼著煙,一副現在流行的潮流打扮,要不是撿到他手機掛件,她差點認沒出來。
“這樣啊,難怪他見到你那麼開心,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他旁邊的女孩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挺漂亮的,應該是女朋友吧,他都大二了,也到該交女朋友的年齡了。”自己的學生,她眼裡都是驕傲,抬手從包裡拿口紅塗上。
路上將報告草草翻閱,因為宋衍年少時是國內有名的數學天才,曾獲國際心算大賽冠軍。她深深呼吸一口氣,牽動唇角露出公式化微笑。
……
辦公室外。
一大疊文件從辦公桌扔出。
數據資料撲了滿地,原本保密的文件瞬間變成一文不值的廢紙。
“謝遠誠就是讓你這麼敷衍我的?”男人危險眯起眸子,聲音掩蓋不住的怒意,辦公桌下手腕的青筋隱隱暴起。
“不,不是的,宋總”為首男人肥得流油的臉滿是恐懼,拉過袖子急忙擦汗,他度假突然接到公司董事會通知,本以為是高層走走過場,卻沒想會碰到職場閻王宋衍。
他是出了名的冷麵無情,如果被他抓到基本就告彆職場生涯了。
“公司三年采購數據作假,每個月公款挪作私用,昨天劉誌文,今天你,誠行到底養了多少蛀蟲。”宋衍皺眉。
他聲音不大,但條理清楚讓人無法辯駁。
男人剛想狡辯,他看眼牆上的時間,漆黑眸中閃過一道不耐煩,輕聲說道,“忠叔,你知道怎麼處理吧。”
忠叔點頭,隨後保鏢拖起男人。
“查賬,然後聯係法務。”宋衍一向討厭噪音,連辦公室都增加了隔音處理。
門外的江映晚本想躲開,剛好碰到被捂嘴的男人,他憤怒瞪眼,一副死都不瞑目的樣子,著實有把她嚇到指尖泛白。
想起曾在宋家花園聽到秘聞,宋家二公子宋念寒是被宋衍趕出董事會送往海外,多年不聞不問。他對家人都可以趕儘殺絕,更何況是她呢,而且當初在一起時,他對宋家人幾乎閉口不談。
以他的目前狀態,如果她等會兒出錯,豈不是直接扔出去,猶豫再三還是推開辦公室大門。
兩邊站著幾個高大保鏢,還是記憶中的幾人,早就司空見慣,她自然地穿過他們走到他麵前。
兩人麵前僅有張辦公桌阻礙,卻像隔了萬千星河,不得前進逾越一步。
她遙望這個男人,曾不顧潔癖擦去她唇角的奶油,吵架後送老土的玫瑰哄她,認真糾正她的英文發音。
而今天他今天身著黑襯衣,渾身上位者的強勢碾壓感,讓人呼吸都小心翼翼,辦公時他身邊經常保鏢,旁人不敢親近一點,曾有人調查過宋家龐大的家族網發現大多位於各行業要位。
“宋總好。”她輕聲開口。
忠叔走過來從她手裡拿過文件,畢恭畢敬遞到宋衍麵前,他接過仔細翻閱。
“嗯,你去那邊講。”他頭也不抬地指向裡側牆角。
她茫然望過去,隻見一張精致竹編長椅,腳邊擺放幾盆新鮮綠植盆栽,位置靠近露天窗戶,能吹點室外新鮮溫熱的風。
瞬間站在原地不動。
他如果不想聽大可以讓自己閉嘴,現在要她對空氣講財報簡直是一種羞辱,她胸口微微起伏,小腹再次傳來絞痛,努力克製著痛平靜出聲,“宋總,如果你不想聽我”
突然,迎麵吹來一陣風,飄過極淡清爽鮮檸味,以及幽幽檀香,這時才注意會客廳放了打量新鮮檸檬,角落點安神的崖柏香。
頓時覺得沒那麼緊張不適。
“有問題嗎。”宋衍頭都沒抬,拿筆著手在財務報告上塗改。
“沒有。”她輕聲回答,正好也不想見到他,走過去坐下真就對著綠植念起財報。
“誠行成立於2003年,在A證券交易所,股票代碼為600xxx,2015年收入為……”她認真念著文件內容,聲音清晰乾淨。
很快,整個辦公室隻剩下她的聲音和宋衍快速翻資閱資料的紙張聲。
沒多久,聽到翻閱速度減慢,她按耐不住好奇悄悄看過去,隻見他兩道劍眉微蹙,眼中是她從未見過的嚴肅認真。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工作,與剛才的專橫暴戾不同,工作時他神色沉穩持重,嚴謹負責,專注的樣子讓人舍不得挪開目光。
這時,她注意到他臉色微泛紅,心裡生出一個念頭——宋衍在發燒,可他向來討厭去醫院,每次都是她哄著去的,剛想開口想起他們已經分手,沒有立場關心。
“咳咳。”他手握成拳放在唇邊清咳,眸中閃過流光,她急忙轉過來繼續念,當做什麼都沒看到,心裡卻慌亂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