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她歪頭看他,眼神天真無邪,因為確診後醫生交代她少出門,記得戴口罩。
“應該是吧,不過我覺得凡事要試才知道。”他說完俯身低下頭,越靠越近。
她這才知道被他騙了,笑著將他推開,他卻奪過她手裡的書,一把攬住她肩,鋪天蓋吻下來,那時也是這般熱切急迫。
怎麼辦,破碎的心似開始隱隱作痛。
一瞬間,她痛苦地捂住胸口。
手指急促摸索到降車窗鍵,用儘畢生力氣才勉強推開他。
“嘔”的一聲,她對著車窗外吐了出去。
身後的宋衍眉峰緊鎖,一種莫名的恐懼從心底蔓延,抬手攬住她肩膀,很快又像想起什麼似的,眼底浮現出喜悅,急忙抬手摸她小腹。
依舊柔軟平坦,沒有一絲異樣。
於是,他散去悅意,情緒驟然陰沉低落。
“我要下車。”這是她吐完後說的第一句話。
“好。”
……
臨近中午。
團隊四十多個人,他們因不熟悉路段,遇到幾個當地村民,簡單溝通後跟在他們身後,一路爬山穿過樹林,朝一抹朱色進發。
兩小時後,他們站在荔鄉門口。
今年雨水充沛,荔枝大個汁水飽滿,格外惹眼。
走在最前麵的林楠驚呼,“哇,好大一片荔枝。”帶頭的村民司空見慣笑笑,這種稱讚不僅是對水果肯定,也是對勞動人的肯定。
“現在可以嘗幾顆嗎。”幾人率先開口。
“可以。”樸實的村民把肩上挑的兩筐樹苗放下,從角落找出彎刀,徒手爬上荔枝樹,借助袖套把周圍樹枝固定,手腳麻利割下一串。
底下的人大部分隻吃過荔枝,從未親手摘過,頓時驚呼不已,“師傅,厲害!”
“接住咯。”村民捏起肩上搭的毛巾,擦去汗水,他們根據指示從竹筐裡找到布袋。“那邊樹上的也不錯。”鐘芸指著不遠處的荔枝樹。
上麵的荔枝果更是紅豔美麗,讓人垂涎欲滴。“啊,不行,那邊不是我的,是顧家園子。”
這時,王苒湊近看了看名字,驚喜大呼,“沒錯,我們就是去顧園。”經過村民科普,他們才知道大家都是分家種植,而當地最大的荔枝園就是他們此次要去的顧家荔枝。
等知道臨界線後,方應州站出來,“媽啊,這應該近千畝吧。”
聽著他們的歡呼聲,江映晚抬頭看去,時隔多年,她還是回到了荔鄉。她拿起礦泉水,在團隊最後角落漱口。
兩邊蔥蔥鬱鬱掛成串荔枝,幾分鐘後,一個孩子走出來,向他們揮手打招呼。他們跟著走進去,正好看見摘取荔枝的工人。
一陣風吹來,陽光透過茂密枝林映射到一旁湖麵,呈現出波光粼粼的鑽石湖。工人都戴著手套,在緊鑼密鼓地采摘荔枝。
恍惚間,江映晚似乎看到了小時候,爬樹摘荔枝的日子,還有第一次救宋衍的景象,他後麵讓忠叔聯係過她。可她那會兒的手機是家裡辦寬帶送的,加上小地方信號不好,她根本沒聽清楚,便錯過了。
“晚晚,宋總說你包落車上了。”
江映晚轉頭,看到是總監王苒,她眼神裡有幾分疑惑和探究。“我晚點過去拿。”她摸空下來的手,才想起確實把包忘車上了。
想起他在車上的行為,她並不想去,而且還有忠叔可以幫忙,她並不著急去拿。
“江主管,你是不是和宋總之前就認識啊?”王苒作為多年人事總監,對於公司人物關係極其敏銳,雖然宋衍依舊冷漠,但第六感讓她感覺嗅到不一樣的氣息。
江映晚猜到王苒的想法,隻是笑而不語。
這時,幾個戴新手套的同事路過,她也走過去戴上,準備也摘荔枝嘗嘗滋味。
整整一下午,她摘一大筐荔枝,也累得滿頭是汗,等晚上大家聚在一起時,園裡工人端來烤肉,大家圍坐在一起唱歌吹牛。
等人群散開些,她下意識坐到角落一桌。
低頭將荔枝剝殼去核,把他們相互隔開穿到鋼簽上,這是他們當地獨有的特色,因為有些人覺得搭配有些怪異,基本沒主動推薦。
肉香和荔枝本身的鮮甜融合,蘊成一種果酒的微醺感。乾燥的柴火燒得正旺,藍色煙霧繚繞四周。
很快,荔枝烤肉就開始滋滋作響,汁水一滴滴澆在柴火,肉串響起“劈裡啪啦”的聲音。
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快速翻動架子上的烤肉,抓拿起桌上燒烤料撒下去。
“江小姐?”
江映晚抬頭,看到顧老太太在麵前,後麵還跟著端肉和菜的工人,沒想到她居然是荔枝園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