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想法呢?跟你一起?”鄧蘭給月眠接了一杯水。
月眠接過教練手裡的水杯,她搖了搖頭:“她不想去英超,她想去美職聯。”
“這樣啊。”鄧蘭點點頭,她翻找電話薄,寫下一串號碼交給月眠:“這是我曾經踢球認識的朋友,他在英國從事足球相關的工作,你有需要可以打電話給他。”
月眠接過紙條,看見上麵的名字:勞斯年。
“英國留學的學費可不少,你家裡能承擔嗎?”鄧蘭擔憂地問道。
月眠肯定地點頭:“我父母說,如果我想去他們就送我過去。”
鄧蘭聽到學生的父母開明,放下心來:“我看好你,出國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再不濟你還能回舜天。”
“我知道的,教練。”月眠拿著鄧蘭給她的聯係方式走出辦公室,她沒想立刻打電話過去。
她現在才十五歲,英國簽合同要十六歲以上。
更何況,國家下次詔安馬上要來了。
國少隊世界杯兩年一屆,國青隊世界杯也是兩年一屆 隻有國家隊世界杯是四年一屆。
月眠打算先去參加國青隊U20世界杯,努力入選2015年女足世界杯的大名單。
她給自己製定的計劃是先在蘇寧踢到2014年,參加完國青隊比賽,再前往英超。
君似月聽完月眠的安排計劃,大力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總算靠譜了一次。”
月眠臉上的笑容消失:“什麼叫總算靠譜,我哪次不靠譜啊?”
“我讓你買鹽,你買了嗎?”君似月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月眠卡殼,“那不是忘了嗎?”
“然後再去的時候超市關門了。”君似月平靜地補刀。
第一屆女足世界杯是1991年11月16日。
第一屆男足世界杯是1930年7月13日。
中國女足發展時間早,但不代表世界女足體係成熟。有一段時間,中國女足甚至走在世界的前列。
隨著女足在世界各地崛起,中國女足依然原地踏步,肉眼可見陷入低迷時期。
2011年德國女足世界杯,堪稱女足曆史上至暗時刻,中國隊在亞洲區比賽中不敵朝鮮、完敗日本。那一年,日本隊連克德國、瑞典、美國等世界勁旅,成為第一支贏得世界杯冠軍的亞洲球隊。
日本隊奪冠的成績,讓她們無法用人種優勢來解釋為何沒進世界杯。
國足不論男女,全方麵陷入低穀,而海外五大聯賽蓬勃發展,越來越多的國人開始追國外的比賽直播。
“說起來,那個誰不是進去了嗎?我們會恢複過來吧。”君似月說道。
月眠想到自己未來的記憶,堅定地否認:“抓不完的,我們從根基就開始爛了,若想煥發生機,要先從毀滅開始。”
“好難。”君似月趴在看台的欄杆上,看著夕陽下的球場,她忍不住說道:“這球場真好看。”
“嗯,我能感受到球場的呼吸。”月眠跟著趴了下來,她享受健康軀體帶來的生命力。
“呼吸?”君似月不解地看著她。
“你見過荒廢的球場嗎?雜草叢生,好多蟲子在上麵蹦噠。”月眠的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
君似月看到好友滑稽的動作,笑起來:“我真沒見過,難道你見過?”
“我上小學的時候,每天上下學都能路過一個球場。那裡有人踢野球,最大的孩子是15歲。男的女的都有。”月眠說著,懷念起曾經的隊友。
“我們湊不齊兩個隊伍,隻能踢五人製足球,但是我們踢得很開心,踢到太陽落山才回去。”
君似月偏了偏腦袋,問道:“後來呢?”
“後來啊。”月眠撐起臉,望著緩緩落山的太陽,“大家都走散了,一個接一個離開球場,再也沒有回來。”
“有的去考奧賽,有的被國足抹掉熱情,有的家境一般……總之,我們再也沒有踢過球了。”
君似月察覺到月眠語氣中的失落,她想了想,撞了下月眠的肩膀:“還有我呢。”
月眠看著神色平靜的君似月,那時候國足自身難保,她的朋友依然沒有退出國家隊,而是接過隊長的袖標,帶領隊友們前進。
“當然,我知道你不會走。”
君似月看著月眠上揚的嘴角,“你會走嗎?我是說不辭而彆。”
月眠看到君似月詢問的目光,堅定地說道:“不會,為我們國家拿到世界杯,這是挑戰,也是榮譽。我家族譜都要撕了從我開始寫。”
君似月笑得杏眼彎起來,她喜歡和月眠在一起聊天,這個世界上,隻有月眠才是自己的朋友。
太陽落山了,兩個人吃著一塊錢的糖水冰棍回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