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蓋勒特·格林德……(1 / 2)

[GGAD]浪潮 北極起灶 4898 字 11個月前

蓋勒特·格林德沃睜開眼睛,睫毛劇烈抖動了一下,顯得他像是從沉思中驚醒。奧地利的夜晚沒有星星,地平線透出一些紫色的光,雪山在黑夜中疊成晦暗的影子。蜷縮成一團的魔法貓頭鷹發出低吟,忽地躍起,羽毛蓬開,就像一顆句號被扭成了逗號,同時在天空中留下更多的省略。

“你知道嗎,極光其實是肉眼看不見的。”他說。

他的追隨者文達·羅塞爾站在牆角,著迷地欣賞著室內爐火在格林德沃臉上投下的陰影。“Pardon?”她輕柔地問,似是怕敲碎了火光在他臉上留下的完美形狀。

“極光其實是肉眼看不到的。”格林德沃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麻瓜發明照相機以來,他們就熱衷拍攝一些自然景象。”他說,他很少和他的追隨者閒聊,這樣的好興致勾引出一些腳步聲,有幾個身影搖晃在在門楣後的走廊中。

“照相機?”羅塞爾假裝很有興趣地說,她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右邊。“他們一向熱衷模仿我們。”

“他們崇拜我們,就像我們崇拜古老時代那些偉大的巫師。”格林德沃彈了彈他的魔杖,火焰隨著他的手勢搖晃了一下,瞬間就改變了室內光暗的布局。

陰影中那些蠢蠢欲動的身形終於按捺不住,竄出黑夜。狂熱的臉沾上爐火的溫度,染上一層潮紅。

他們剛從雪夜歸來,眼睛病態地發著光。

是賞金獵人格裡姆森和阿伯納西。

羅塞爾不喜歡這兩人,格裡姆森魯莽地擠到她身邊,她側身擺好裙子,扭過脖子繼續注視著格林德沃。

“崇拜,是的,崇拜。”格裡姆森說,他的聲音很沙啞,“所以他們才想模仿我們,用……科……”

阿伯納西接上他的話:“用科技。”

“我不屑於了解那個東西。”

“不過是對魔法的拙劣模仿,他們的相片甚至不會動。”阿伯納西說,他在美國魔法部工作。

麻雞的第二次工業革命進一步推動美國成了保密法最為嚴苛的國家,阿伯納西覺得他是格林德沃追隨者中最了解麻雞的人,他見識過麻雞的煤氣爆炸會有多大的危害,這讓他顯得很神經質。

“我在他們的雜誌上看過他們刊登的激光照片,非常絢麗。”格林德沃沒有在意幾名屬下的暗流湧動,“但是相機也是捕捉不到極光的,需要顯影液和後期上色,才會形成雜誌上那種絢麗的顏色。”

羅塞爾說:“如果想要欣賞極光,您應該把紐蒙迦德建在更北的地方。”

格林德沃輕巧地看了她一眼,卻讓她壓力驟增,冒出一些冷汗來:“我並不是在質疑您的決定。”

“想要欣賞魔法之花。”格林德沃說。

阿不思·鄧不利多在倫敦的大霧中昏昏欲睡。

十分鐘後他有一場約會,紐特·斯卡曼德會帶回他在美國探聽到的一線情報。

在戰爭年代,沒有比學者更好的間諜了。

最妙的地方在於這個間諜不知道自己是個探子。

他覺得這一聯想十分幽默,就像硬要把毒角獸和橘子麵包搭在一起。

倫敦的霧越來越濃厚了,鄧布利多覺得自己的睡意也許來自這些麻瓜生產的“毒氣”。美國的工業革命,當然啦,十足的危機,他回憶著早上在跨國小報上看到的消息。歐洲早就經曆了這一切,而諷刺的是,巫師們如今就寄居在這些未切割的腫瘤中,沒有比破舊廠房的陰影更適合隱藏的地方了。連最偉大的魔法學校霍格沃茲,現如今也不過是在蘇格蘭高地的一個垃圾場中沉眠……那些純血老頑固要是有心情去了解一下麻瓜聚落的變遷,會是什麼表情呢。

斯卡曼德很快就出現了,他滿臉疑惑地跟著鄧布利多的手套,表情很明顯寫著“又來裝神弄鬼這一套”。

他是個直來直去的實乾家,風衣遮住了他常年照顧動物鍛煉出來的肌肉,卷發呈現出一種精致的雜亂,就像他整個人一樣,藏著一種溫和的逆反——最好的形容詞是固執,他是個十足的赫奇帕奇。

“鄧布利多!”他急衝衝的,“是你告訴我美國有一個白色蒲絨絨培育師的,全完了,現在進度全耽擱了,你知道為了我的書我……”

“我以為你還想讓我幫你寫推薦序呢。”鄧布利多圓滑地轉移了話題,“學校傳來的消息總是真真假假的,我最近聽說有個法國雜技團馴服了騶吾……”

“亞洲魔法界的那群人總是很神秘。我問那些走私販子有沒有偷渡到桂林去的門鑰匙,他們收了我的定金,但最近找不到人了。”小斯卡曼德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走了,在這一點上他比他哥哥好打發多了。

他很快就意識到這不過是鄧布利多的談話技巧,他有些氣惱地看了他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一眼,卻也沒有剛開始那樣的滿腹牢騷了,他輕笑起來,給了鄧布利多一個擁抱:“鄧布利多教授,好久不見。”

鄧布利多也露出一個笑容:“美國之行沒有那麼糟糕吧。”

“交流上出了一些問題,但熟悉後就不覺得就不覺得他們的用詞奇怪了。”紐特似想到什麼般眼睛一亮,又羞澀低下頭,恢複他平日裡自信不足的內斂,“還是回家好,她們那邊的傲羅太強硬了,我吃不消。”

鄧布利多熟悉這樣的表情,他瞬間知道這位學生在美國經曆了什麼。這會是一個變數嗎,事情會更好還是更壞?他的思緒一下飛躍到了大西洋上空稀薄的空氣,飛到大洋彼岸,但他什麼都沒說,保持著自己風度翩翩的微笑,示意小斯卡曼德繼續說下去。

“從沒人告訴我美國是這樣的。”他抱怨著那些死刑、魔杖許可證,巫師麻瓜交流隔離什麼的。這些製度在魔法界眾所周知,也在國際議會上屢次引發爭議,但是美國巫師界堅持著他/她們的保守,美國的巫師並不像美國麻雞那樣有冒險精神,讓他/她們在新大陸紮根的可不是對金子的狂熱追求。

小斯卡曼德最後提到了格林德沃,他提到那名黑巫師冒充了美國魔法安全部長帕西瓦爾·格雷夫斯,提到他在紐約見到的爆炸,煤氣泄漏的殺傷力不比爆破咒小,這麼多年來麻瓜早就跟課本裡不一樣了。

“我還看到了塞勒姆第二獵巫會的遊行,挺多人去聽演講……這樣說來他們和幾百年前也沒什麼不同。”他說著說著意識到了些什麼:“你故意讓我去美國的,你早就知道格林德沃在哪裡。”

他激動之下向前跨出一步,劉海被風揚起,露出了他那張因風吹日曬而滿是雀斑的臉,但那些雀斑在他臉上隻是加劇了他的稚氣未脫。

小斯卡曼德因為焦慮而有些結巴:“你……你沒對我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