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應淮一個也不想娶,對他來說放一個從未接觸過的女子在家裡是一件充滿了不確定性的事情。
他誌在朝野,而嬌弱的女孩子需要小心嗬護,這勢必會耗費他許多的時間,他也沒有辦法保證自己會是一個稱職的夫君。
“萬一公主是聽說了你的才貌呢?”遲解慍感覺今天的子澈語速快了許多,不似之前泰山崩於前還麵不改色的沉穩。
他有些困惑,問道:“雖說我朝嫁娶都會晚些吧,可我怎麼覺得你對這種事一點都不上心呢?咱們幾個裡除了和裕年歲還小,其他幾個不是定了親,就是已娶,你看富英毅,前年就抱了閨女,和裕知道你這麼想又該說你了。”
仲嘉良總嚷嚷荀應淮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總有天上掉大餅到他頭上。
要是自己在沒有心上人的情況下能有機會能娶公主,一準迫不及待,哪裡會像荀應淮一樣在這裡說這個不好,說那個不對。
和他們兩個待久了,遲解慍也被仲嘉良帶得話多了些,他把荀應淮他們當成自己的親兄弟看待,所以都是有話直說的。
“我又不是青春永駐的仙人,隻看樣貌能有幾時好?隻有目標一致,共同進退的關係才能長遠。”荀應淮脫口而出。
心中有一團模糊的影子時隱時現,也許是因為春暖花開了吧,有醉生夢死的癡糜催動一些不該存在的情緒,荀應淮深吸一口氣。
那不是他有資格沾惹的人。
“不對,你說的哪裡是夫妻,這分明是找同僚啊!”遲解慍拿起茶壺,給自己再倒了一杯,越想越不對勁。
不過荀兄向來心有成算,如果他真的不願意,自己也不宜多話,“算了,你一向是自己心裡有主意的,又比我們都聰明,我就不勸了,等你到了慕艾之期自然能想通。”
遲解慍說著臉上浮起兩團紅暈,這次在家裡的幾天,母親已經把親事給他說定了,要娶的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就住在隔壁那院。
當初大哥斷了腿,母親又急病,險些撐不下來,善人沒出現前就是鄰居家拿出了錢救濟,他的青梅還特地取出了所有的私房錢交給他,叫他一定要堅持讀書不要放棄。
如今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他拒絕了所有趨炎附勢的媒人介紹,家裡也理解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所以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日後必然和和美美。
“過兩天就要下春雨了,希望任令能早些下來,這樣大家也好快點走馬上任。”人生兩大喜事與遲解慍撞了個滿懷,他抬頭望著屋外的天空,看見雲層聚攏,深感未來可期。
荀應淮傾了傾見底的茶壺,抬起眼皮:“是啊。”
就快要穀雨了。
另一邊的清和殿內
章頌清手中盤著菩提手串不停轉動,這是她心焦時才會有的動作。
蕭詠柃沒有多久就要被放出來了,沒了自己的保護,他所處的形勢必定急轉直下,與被廢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