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成親 章頌清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荀應……(1 / 2)

應頌清淮 壽半雪 3999 字 9個月前

“公主,可將冠取下來,沒人會過來的。”荀應淮身穿婚服,兩手拘謹地攥著秤杆,想要幫章頌清把翠冠拿下來又不敢上前。

章頌清頭發都梳到了頭頂,兩邊插著長長的六珠步搖,赤紅的瑪瑙鑲嵌在金絲之上,暗花緙絲雙層廣袖的外袍邊緣繡著鴛鴦石榴圖樣,雲鶴裙垂地三尺,螺黛描眉,翡翠耳墜隨著動作前後搖曳,她把頭上的紅蓋頭掀起,露出敷了胭脂的麵龐。

她的眼睛在滿屋紅燭的映照下似明珠柔輝,“真的嗎?那我摘了。”

成親的步驟未免也太多了,先是納采,雖然他們二人屬於賜婚,但男方家裡還是要找一個媒婆並且帶來兩隻聘雁以表重視,接著是問名,開隆寺的主持將雙方庚帖拿去合吉凶,之後是納吉,納征,請期,迎親。

由於東西早就在之前都備齊了,兩個月的時間也不顯得倉促。

隻是。

章頌清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荀應淮求助,聲音漸弱:“好重,能不能幫我抬一下,手酸得厲害。”

比起男子為了騎馬方便的婚服,章頌清的衣服層層疊疊,不是大袖就是拖尾,重量都往臂膀上壓,一天下來手都快舉不起來了。

荀應淮聽了她的話,走近一些,小心翼翼地從兩側把章頌清頭頂上的龐然大物挪開,問道:“疼不疼?”

手捧著冠的時候正好章頌清兩手放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她的指腹,微熱的觸感讓他動作停滯了一秒才把手上的東西移到桌上。

“還行,主要是脖子有點累,大點的步子不好邁,”章頌清右手揉捏了幾下左邊的肩膀,時時刻刻注意著不出錯,骨頭僵硬到難受,另一隻手拍了拍身旁的床榻,“你坐啊,也累了一天了,來。”

“好。”荀應淮根本不知道現在該做什麼反應,他就像個皮影小人,章頌清撥動一下棒子,他就動一下。

“現在不是應該由賓客觀禮嗎,他們都去哪裡了?”章頌清從轎子上下來後,頭一直被遮住,隻能被人牽著走,什麼都看不見。

現在都快酉時了吧,按理說這個時候新郎官掀完蓋頭還要與她合巹交杯,接著在眾人的見證下食子孫餑餑“逗生”。

“陛下特意下旨,公主身子自小比常人弱些,不能喝酒吃生食,所以免除。”荀應淮說起這件事微微淺笑,陛下待公主還真是好,皇室有這樣的情分實屬罕見。

“臣夜間去西廂房睡,公主餓不餓,臣去取些吃食來吧。”荀應淮底下的褥子仿佛生了刺,讓他坐得一點也不踏實。

“這裡是公主府,他們路熟,讓下人去吧,一會你還要出去應酬喝酒,我吩咐過他們煮點醒酒湯備著,回來記得喝,還有就是私下裡咱們就彆公主臣下的了,你我現在病癢相關,分屬一條船上的人。”

府址選來選去,陛下授意禮部尚書舌戰群儒,最後周旋的結果是在公主府的基礎上拆一堵牆,往外擴了三丈寬,加修了給駙馬的書房和幾排廊橋,植了連片的紫竹,陽光照射在上麵煞是好看。

陛下還說,此舉為不忍另立府邸,使勞民傷財大動乾戈,說到底就是心疼孩子,不想讓章頌清搬去不熟悉的宅院罷了。

公主府多好啊,一應安設都齊全,把那五百多箱子的嫁妝塞成三百箱都不定能不能堆進三進的探花府,他從小嬌養長大的小清一點苦可都不能受。

這樣擴建下來以後,倒像荀應淮入贅,成了倒插門似的,所以陛下滿懷歉意地下了一道旨意,特提了他一級彆,越過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封為從六品右文殿候撰。

“好,我記下了,”荀應淮答應下來,出去囑咐了幾句,讓拿些夜間好克化的食物過來,免得公主晚上積食難受。

自己家裡也不用守旁的規矩,舒服就行,章頌清踢掉翹頭宮靴,在床沿垂下放鬆,晃了晃說:“其實你不用吩咐這麼細致的,舅舅他就是有點大驚小怪,我並不是什麼東西都要吃得很細,還記得嗎,我能吃粉羹。”

粉羹用薯類澱粉混著鮮香的肉末製成,雖然美味,卻不可多吃,因為吃多了容易脹氣腹痛,粗糙了些,但是章頌清的五臟廟也不是豆腐做的,吃下沒任何不適。

“嗯,”荀應淮自己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局促,“還有些時間,我與公主說說那日在環采閣的經過吧。”

“好啊,還要感謝你們安頓她,這次並府的功夫也算能讓她名正言順進公主府了,我還是把她帶在身邊照顧比較好。”

一來是小曉一個孩子獨自在外終究不便,這二來嘛,難保欒慶找什麼法子把人接去彆的地方脫離掌控,還是要有能鉗製他的人質在手上的。

說故事荀應淮是擅長的,他慢聲細語地偏過半身和章頌清詳細地說著:“和裕他帶著偉茂進環采閣,老鴇見見偉茂不像經驗豐富的主顧,開始還狐疑……”

“這位公子,來這裡所謂何事啊?”老鴇用扇子遮著半張皺皮老態的臉,入行多年經驗豐富,一眼就看出了遲解慍的格格不入。

“這位姐姐,我這兄弟就快要娶一個河東獅,唯恐伺候不好,他臉皮子薄,咱們兩個說,”仲嘉良嘴甜地叫人,把老鴇叫到一邊說話,講著講著還同情地瞟了幾眼在女人堆裡躲酒的遲解慍,“就是要找一個未經人事的,媽媽你這裡有嗎?”

老鴇看他們兩都是生麵孔,有點猶豫,仲嘉良直接懂行地把銀錠塞到了她的手上,“我們也是聽東邊泉香班的秀娘子說您這裡新來了姑娘才找過來的,媽媽就看在他日後要過的苦日子上行我們一個方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