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成親 章頌清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荀應……(2 / 2)

應頌清淮 壽半雪 3999 字 9個月前

他伯父當時去的就是泉香班,仲嘉良亂說也有些依據,讓老鴇頃刻間信了八分。

也是,泉香班那個二等花樓,哪裡能一下子進這麼多小丫頭,還得是她苦心經營的環采閣獨樹一幟,連如此清俊的小郎君都要求過來。

這麼想著,再掂了掂手上壓手的銀兩,摸了一把仲嘉良的脖頸,飄然轉身道:“行了,跟姐姐走吧,新來的幾個丫頭還沒調教呢,如果你們不嫌棄,就帶走,能出去的都算是享福了,也不知道哪個有這種運氣。”

老鴇眯了眯眼,掐著尖細的嗓音說話還有點瘮人,回蕩在滿樓歡聲笑語的場景裡反襯出幾分蕩滌後的落寞。

“行了,最近就這幾個,半柱香後一定要出來了,手下留情些,我等著她們賺錢呢。”老鴇把兩人往一間柴房帶,在門口囑咐道,說完就離開了。

“多謝,我們很快就出來,”仲嘉兩抓著幾張銀票放到老鴇手上,順便陪了個笑臉,“這是贖身錢,多出來的就當請姐姐買點胭脂釵環的了。”

呼,沒想到他今日還能有這種經曆,又是摸臉又是陪笑的,回去得再好好宰子澈一頓。

確認她走遠後,遲解慍關上了房門,對著瑟瑟發抖縮在角落的幾人道:“你們裡麵誰是十二三歲?”

聽到他粗聲粗氣的話,沒人敢做出任何反應,所有人爭先恐後地往最裡麵縮,唯恐被麵前的人拖著胳膊拉走。

“你這麼說誰敢答應啊,我來問。”

仲嘉良終究比遲解慍經驗豐富些,他蹲了下來,和戰戰兢兢的丫頭們持平,慢慢地說:“有人是綏州人士嗎?家裡有三個哥哥的,現在有人委托我們給你贖身,即刻便能從這鬼地方出去了。”

“我……我是從綏州來的,”小曉原本渾渾噩噩,腦海中一直在想將來有一天會有渾身散發著酒臭味道的男人向她撲來,她就去撞死,或者先找利器把臉劃爛,這樣隻用做個擦地倒糞水的粗使丫頭。

隻要活著,就還有見到哥哥的一天,即使渺茫。

可恨這專門用來關她們的屋子連鋒利一點的東西都沒有,來的第一天就有人強行把她們的指甲剪了,還硬灌了讓人手腳發軟的藥汁,失去了絲毫自裁的可能,小曉隻好等藥性減弱些再想彆的。

從仲嘉良的話裡捕捉到綏州二字,小曉睜開因為饑餓和疲憊而微閉的雙眼,兩眼發直地盯著兩人。

她不會是在做夢吧?

“我是從綏州來的,彆聽她胡說,這丫頭為了出去什麼都敢應!”

“我才是,你胡說什麼呢!”

“帶我出去吧公子,求求兩位了,小女子在這裡生不如死,回去一定會好好伺候公子的。”

旁邊人聽到能被贖出去這樣的話爭著爬出來,把小曉扒拉到一邊,就差直接摟上兩人的腰了。

比起小曉這樣剛烈的,她們的思想這幾天被日夜伐洗,知道將要在這裡被磋磨一輩子,如今看到了救命稻草怎麼舍得放開。

仲嘉良哪裡見過這陣仗?

他慌張地退開,迷茫地和遲解慍對視了一眼。

兩人默契地想:要是子澈在就好了。

“我哥叫欒慶!”小曉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跌跌撞撞從人群裡掙紮出來,說出了跟其他人不同的關鍵。

她嘶啞的喉嚨不堪重負,腿又因為多日不走動而發軟,走了兩步就倒在了地上,半跪著喘氣說:“你們認識他對不對?”

“對,就是他,跟我們走吧。”遲解慍伸出臂彎,示意小曉借力站起來。

章頌清就坐著聽荀應淮把過程完整的複述出來,看著他慢慢變紅的臉不說話,也難為他了,把這趟經曆說得這樣清新脫俗,不帶一點惡俗的描述。

“裡麵的女子都是苦命的,要是她們有的選,就好了。”章頌清從小在錦繡堆裡長大,乍聽到這樣為了一個出去的機會而大打出手的行為,心中唏噓不已。

“公主,神明高於世人是因為擁有解救眾生的能力,所以才受長跪苦求的敬仰,人生在世總有鞭長莫及的時候,”荀應淮搖了搖頭,“常懷憫人之心,能幫儘幫就好。”

荀應懷敏感地察覺到章頌清的情緒低落下去,這個小姑娘似乎總是站在天上看事情,什麼都想幫,什麼都想做,這樣長久下去耗損心神,不是長壽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