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反側 荀應淮把布巾拿開,摸了摸她……(2 / 2)

應頌清淮 壽半雪 2592 字 9個月前

小曉聽她這麼說,毫不猶豫地跪在地上,看章頌清仿佛聖人天降:“不,奴婢蔻梢深謝公主賜名!”

小曉是個什麼名字啊,跟小花小草差不多罷了,幾個哥哥稱呼都帶著姓,她的爹爹娘親也可以叫她欒曉,可偏偏沒有這麼做。

從她被賣進青樓那一刻就知道,這一個簡單的稱呼背後是一種將她隔絕在外的愚弄,寒心與絕望從心底紮根,就快要長成一顆參天大樹。

直到現在,麵前的女子把這顆樹拔起,輕柔地把泥土撫平。

“彆哭,從此以後前塵往事都化作虛無,你隻是蔻梢了,”章頌清摸了摸她毛茸茸的發頂,“也不用起這麼早,你秋瑰姐姐快離府了,讓她最後伺候我幾天,你還要長身體,就睡晚些吧。”

“是,公主。”蔻梢聲音裡帶著哭腔,她是那麼不足道的一個人,公主卻什麼都為她想,她這一輩子,定衷心無二,事事以公主為先,做牛做馬肝腦塗地!

“吩咐人準備進宮的物什去吧,仔細哭多了傷眼睛,我自去尋姑爺。”章頌清這麼一個動作讓她聯想到了昨晚的情形,一雙大手在她頭上亂擦一通,那樣子哪裡還有平素的克己複禮,簡直是拿她當小孩子在訓。

害得她目瞪口呆到在床上輾轉反側半個多時辰才睡著。

真是,逾矩!

章頌清踩著鵝卵石小路,往新開的院子走去,那裡是專門劃給荀應淮的書房,離臥房有些距離,種著成片的紫竹。

葉下荊雲飛,韌杆隨風擺,透光顯幽靜的竹林中,月洞門[1]上提三個大字:鬆霜齋。

邁過一道石檻,本以為荀應淮是在勤奮地一早就開始看書,卻見齋內的人扛著一袋米,正圍著正中的一塊巨石繞圈疾跑。

章頌清:“?”

府裡也不是沒有石鎖[2],這人為什麼要扛米呢?

不知道那夜荀應淮起過誓的章頌清正疑雲紛紛。

“公主。”

荀應淮跑完了今日清晨的十圈,餘光撇到有人過來了,快速把臂彎上的東西卸到地下,朝他名義上的娘子行禮。

昨晚睡得不踏實,半夜酒醒的同時他就睜開了雙眼,貓手貓腳地離開了章頌清的臥房,唯恐唐突,端坐冥想到天蒙蒙亮,從鬆霜齋旁邊的小廚房搬了一袋米鍛煉。

沒想到這米也忒難扛了,幾步下來一個勁地往下滑,就像注了水似的越來越重。

我也不算文弱書生吧,怎麼連袋米都扛不住,從今往後可不能再隨意起誓了,要是再遇到這樣的事情,可不是跑十圈能解決的,公主府上套米的袋子比外頭的料子好,在肩膀上都待不住,罷了,再找個粗糙些的袋子包住吧。

荀應淮叉著腰,和一袋負重之物鬥爭良久,總算想到了解決辦法。

他想起當初夜晚被章頌清追著跑,以為生命有危的時刻,到現在依舊忍俊不禁。

因為動作,頸間晶瑩的汗珠在微微敞開的領口中向下劃去,暈濕了一圈,深色的布料和白皙的皮膚讓章頌清不自在地移開目光,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發問:“你為什麼要舉著米跑?”

荀應淮大窘,不想讓章頌清知道他內核話多的性子,當初公主就是覺得他沉穩可靠才選擇自己,要是被她發現了自己是個胡謅亂起誓的人,肯定會被嚇一跳。

他擦了下額頭的薄汗,隨口搪塞過去,難得撒謊,緊張到從耳朵紅到胸口,不敢對視和章頌清對視:“隻是順手拿重物鍛煉而已,公主來這裡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