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伸手的過程中隻帶著一個信念,那就是不能讓帝後看出來,現在牽著章頌清站定,事後卻是虛得不行,心裡全是碎碎念。
蒼天,我是不是太過逾矩,那麼的放肆,吃了熊心豹子膽似的,公主不會覺得我孟浪輕浮,是個流連花叢麵不改色的浪子吧。
陛下將二人的互動看在眼裡,感慨:“看來朕算是保了一樁好媒啊。”
皇後娘娘回憶起早上嬤嬤的回話,說駙馬與公主在房中說了好一會子話才出門應酬的,公主連鞋都不穿就紅著臉追出來,看起來很是蜜裡調油。
“孩子們都長大了,陛下也可安心。”皇後娘娘對陛下說。
“哈哈哈是啊,朕原先想讓荀卿做起居舍人,但想了想還是不忍讓你在新婚燕爾的時候早起,委屈你去集英殿編那汗牛充棟的書了。”
“陛下厚愛,臣愧不敢當,定儘心竭力,集先人之所誌,承今人之所向。”荀應淮聲色沉毅,不動如山。
右文殿候撰可是曆來狀元才能當的鍍金閒差,怎麼能算得上委屈呢?
陛下就是在試探他是不是因為娶公主獲得的好處才對殿下小心嗬護,這種時候表明自己的決心不會因為姻親關係而轉變最為妥當。
顯然陛下很滿意他這個回答,高興道:“好兒郎,不愧是朕選中的孩子,行了,彆在地上跪著了,到時候小清該心疼了。”
“舅舅!”章頌清反駁狀地喊了一聲,“我可沒有心疼。”說完撇開了臉。
“嗯嗯,沒心疼沒心疼,是朕說得不對,來,接了舅舅的禮就當賠罪吧。”陛下摸了兩下胡子,就有兩個宮人從後麵端著兩個錦盒送到章頌清和荀應淮麵前。
二人接過一看,兩塊同料的翡翠玉石通體無暇,半山半水晴底色,無棉無裂,呈相互契合的形狀雕刻,觸手冰涼,如清泉也如青山。
“當初陛下賜婚的時候曾感慨你們名字竟十分相配,一個頌清水,一個應淮水,似是天賜的姻緣般。”
“小清的娘親愛玉,正巧兩年前盈川邊上出了這塊好玉石,所以雕成兩塊,祝你們夫婦二人如水相盈,永以為好。”
荀應淮看著如此厚重的拜禮,還有陛下與皇後娘娘的話,雙手握住沉甸甸的錦盒。
天賜的姻緣……
一趟下來快到午時,兩人乘著一架轎子,章頌清想著荀應淮早上鍛煉,吃再多也該餓了,於是問:“你餓不餓?我們用了飯再回去吧。”
聽到章頌清這麼說,荀應淮還以為是公主自己想要用膳不好意思說,便善解人意地回答:“嗯,有些。”
“回清和殿。”
“得了兩塊上好的玉石,正好給你雕個印章,你喜歡什麼樣的,是梅蘭竹菊還是花鳥蟲魚,儘吩咐給下麵的人就是了。”
等待膳食的功夫,章頌清隻好與荀應淮聊天,公主府的親信沒來多少,躲過了方嬤嬤,不見得能躲得了什麼方侍衛,方公公,這後宮可是長的同一隻耳朵。
“公主喜歡什麼樣的?”荀應淮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