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珠想起謝咽對他提分手時的神情,那時謝咽的眉眼到嘴唇,沈慈珠記得一清二楚,他甚至還記得謝咽當時嘴唇顫抖了多少次。
謝咽愛他嗎?不愛他為什麼在他十九歲時跟他告白呢?
沈慈珠不是同性戀,他當年同意謝咽那羞澀又木訥的告白純粹是惡意上湧,他隻是玩玩,但謝咽當真了,後來他遭了報應,竟然被謝咽甩了!
難過嗎?不,他隻是不甘心,以他的地位而言,這丟臉又不堪。
如果、如果能報複謝咽,把他的弟弟,謝喉變成同性戀……會不會是最好的報複呢?把那個看上去不可褻瀆的家夥狠狠扯入地獄般的欲之潮舟。
謝喉動情時,會是什麼樣子呢?眼裡會有什麼情緒呢?在床上時,又會習慣什麼姿勢達到性高——
嗯?!!
沈慈珠猛然驚醒,他蹭地一下坐了起來,低聲喘氣,像是做了個噩夢。
他媽的他剛在想什麼?!!
他緊緊攥著手裡的被子,心煩躁跳著,落地窗簾隨清豐搖晃,將玻璃窗上的月光送進臥室。
玻璃窗,臥室?
白日剛曬過還有陽光氣味的被子,似乎剛換過的很乾淨很新的床單,以及柔軟舒服的枕頭,襪子被脫掉,唇齒間也有牙膏的香氣……
床頭櫃上還放了盞很暗的小夜燈。
沈慈珠有點遲鈍,不知道為什麼喝醉後頭還會燙,連臉頰都在病怏怏地燒,什麼都思考很慢。
後知後覺才想起他方才分明是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覺,現在卻是在臥室,這估計是這小破房子裡唯一一間臥室吧。
那謝喉去哪裡睡了?
他懶得想。
隻覺得口渴,看了看這狹窄臥室都沒找到礦泉水,飲水機都沒有,隻在桌上找到一個圓柱形、比保溫杯大很多的東西,他找了紙杯,將這裡麵的水倒進去。
誰知紙杯太薄,水又太燙,他直接下意識鬆了手,熱水濺了滿地。
良久沉默後,沈慈珠自言自語,“這個水為什麼是燙的?”
從沒見過。
他太渴了,喉嚨連著心臟一起乾燥萎縮,好像連著腦神經讓他萎靡不振,頭很燙很疼……不像是醉酒後遺症,倒更像發燒。
他想去客廳看看有沒有水可以喝,門一開,就發現客廳茶幾上有一個乾淨紙杯,紙杯裡有剛好可以入喉的溫水。
沈慈珠迷迷糊糊喝了,到了最後還有點不舍,舌尖慢慢舔著濕漉杯沿,將水珠也咽下去了。
而後才有點清醒。
他這時不知為何偏頭朝外看了眼,發現連著客廳的、就在不遠處的露天陽台前站了個男人。
說是男人,年紀還不夠,是介於這之間的一種修長體型,還在抽拔的年輕,他有一身如白瓷釉冰冷的皮膚,半身赤|裸,隻用浴巾鬆垮裹住下半身,小腿肌肉線條被身後月光勾勒出水墨畫的細致。
他微垂脖頸,戴了銀色細框眼鏡的鳳眼睫毛微動,一手拿著金字塔魔方慢條斯理單手轉動,這個魔方是超高階難度,錐形形狀與旋轉機製非常考研玩家的頭腦。
更彆提單手。
……可沈慈珠下一秒就瞧見謝喉輕而易舉還原了全部麵。
更令沈慈珠覺得新奇的是,謝喉指間搭著的那個東西。
是比安全套還不可思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