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活著到底在追求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的人生有一大半時光都在追尋愛。
父母已經儘他們所能在給予我愛,但我能直接感受到愛意的機會非常少,我記得高考時媽媽比我還緊張的神情,我記得爸爸每天不辭辛勞接送我的場景,我知道他們在努力提供豐富的物質生活。
我知道他們愛我。
但有時候我又不能確定。
比那些溫暖的愛意更鮮明的是小時候不分青紅皂白的打罵,是給弟弟而沒有給我的零食和零花錢,是撕毀我的漫畫、周邊時快意的臉龐,是儘管成績優異而從來得不到的表揚。
我真的有得到過愛嗎?我不確定。
於是我決心自己生活,過好自己的人生。
但目光轉向遠方時,我看到了更加不平等的世界。
一半以上的單位隻招收男性,儘管女性更加優秀,但依然沒有和男性同等的機會;被上司刁難,要伏低做小,接受一些惡臭的潛規則,才能在職場裡走的長遠;在拚命工作為自己的生活努力時,又有人勸說這個年紀該成家,該生孩子了,所有人都是這樣做的,所以我也該這樣做;累死累活做了多年社畜,卻看不到未來的希望,最後變成連座房子都買不起的無家可歸的爛人。
我很累。
也不想聽彆人的規勸活在一個既定的模板裡,所以我想在一個沒有人打擾的地方休息一會兒。
就一會兒。
……
繼送上門來的女孩後,一個冒失的男生也闖進了這個巷子。
埋頭啃食著屍體的喰種納悶地抬起頭來,看到了那雙熟悉的黑紅色眼睛,哦,是來搶食物的同類啊。
猶豫了幾秒,今天食物確實很充足,抱著一點對同族僅有的善意,他撕下一條胳膊遞給那個餓得涕泗橫流的年輕黑發喰種。
可以分給你一點,他說。
很快,他死了。
被同族殺掉了。
黑發男孩金木研被突然出現的黃發男人揍了一頓,然後套娃似的,他又被突然出現的霧島董香揍了一頓。
纏鬥在一起的兩人和痛苦倒在地上的金木研都沒有發現,那具殘缺不全的屍體突然站了起來。
她睜開了血色的眼眸,慢吞吞地拖著血肉模糊的身體走到金木研身邊,貼著他的脖頸呢喃道:“我好餓。”
一股濃鬱到刺鼻的香水味彌漫在鼻腔,驅散了剛剛聞到的肉香,金木研被嚇了一跳,他短暫的恢複了理智,黑紅色眼睛變回原本的顏色。
“你是喰種?”這個問題並不合時宜,但被她的慘狀嚇得腦子有點短路的他口不擇言道。
她歪了歪頭,表情疑惑,慢半拍搖頭:“不是。”
沒等他再說點什麼,這個詭異的女孩就以超乎尋常的力量按住了他的脊背,口中喃喃的喊著餓,一股黏糊糊的觸感隔著衣服也清晰可見,他無意識的聯想到了濕答答的血肉。
不知道她做了什麼,金木研青筋暴起,背上隨之長出幾條血色的肉條狀物體。
那是喰種的赫子,是武器也是身體的一部分。
一陣古怪粘稠的類似咀嚼聲,不,應該說更像溶解腐蝕的聲音響起,金木研和體內的神代利世同時發出慘叫聲。
他們的赫子被人吞噬了!
纏鬥的霧島董香和黃發男人西尾錦暫時歇戰,同時向這個古怪的少女衝來。
她應該也是喰種。
這是幾人對她的初步判斷,否則不可能輕易壓製金木研這個獨眼喰種,但並非毫無威脅,她把喰種當做食物,所以必須解決掉她。
然而她根本就沒有釋放出自己的赫子,僅憑那份巨大的力量和通過血肉施加的腐蝕類毒素就將兩喰種打倒在地。
兩三下吞噬了西尾錦的赫子,她慢吞吞走過來,霧島董香感覺到她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赫子,用沒有起伏的語氣說:“蝴蝶,好漂亮。”
霧島董香麵無表情,這毫無感情的讚美,就和廚師誇讚案板上的魚肥美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跟擼貓似的摸了幾把就欣然放手,直接站起身來摸摸肚子,嘀咕著還是餓,於是在地上滴下幾滴血,蘸著血畫出一個繁瑣而奇特的符號。
符號亮起白光,她像上好發條的人偶,機械地站在上麵,一字一句道:“拜拜。”
白光一閃,人影消失在原地。
這個古怪而神秘的少女不見了,而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