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垂下眼看著她,神色有幾分不太愉悅。看起來像是在譴責她的無動於衷。
“你想做什麼誰能攔得住哦。”昭月向被子裡縮了縮,下半張臉埋在被子裡悶悶地說道:“再說了,你自己不也想要知道答案嘛。”
佐助有些心煩意亂地側過身去,昭月從背後貼了上來,雙手緊緊摟住他。
“要早點回來啊,佐助!”
他背對著她點點頭,轉念又覺得坦誠一些也無妨。
“如果我在路上耽擱了的話,記得來找我。”
“嗯。”昭月用力點了點頭:“我會去找你的,佐助。”
佐助的神情看起來鬆快了些,轉回來單手撐著臉看著她,烏黑的眼瞳幽深晦暗,不知又在想些什麼。略帶壓迫感的姿態,讓昭月不自覺地向外挪了挪,佐助伸手將她拉了回來,俯下身和她親昵地額頭相貼。還不待他說些什麼,不請自來的早川先生氣急敗壞地喝住了他。
“你這小子!”
果然是他大意輕敵了!
昭月一臉木然地看著中了幻術的父親軟綿綿倒下,俯身撿起掉落的信封拍了拍佐助的肩:“還說不會用寫輪眼。”
佐助彆過臉,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樣子,隻是不客氣地從她手裡抽走了信封。
這一夜早川先生做了個噩夢。
隻是清晨醒來的時候已經不太記得了,一睜眼就看到可惡的叛忍小子正在矮桌上擺著白粥。
“我要回木葉一趟,大概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
早川先生裹著被子沒精打采地坐了起來,不知是否昨天著了涼,莫名其妙的頭疼得厲害。
佐助有些心虛地移開了目光:“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就辛苦您和昭月了。”
早川先生精神萎靡地縮在被子裡,花費了一些時間才消化了叛忍小子話裡的信息量。
不失為一件好事!異地戀異地戀,異地到最後說不定就移情彆戀。
他不禁有些高興了起來,摸出枕下的信封扔了過去:“拿去做路費吧。”
雖然不明白早川先生一再執著給他錢的原因,但此刻早川先生已經背對著他專注地喝起了粥,一副不想和他多說話的樣子。
佐助想了想,還是收了下來。
“雖然可能無論如何都得不到您的認可,但我是下定決心要和昭月在一起的。”
早川先生仍然不為所動地背對著他,依舊懶得搭理他的樣子。父女倆生悶氣的樣子倒是如出一轍的相像。
佐助有些傷腦筋地站起了身,剛要走出門外,早川先生放下碗重新躺了下去。
“她不過是年紀小不懂事,才會喜歡你這樣的人。”頭還是疼得厲害,早川先生哼哼唧唧地說著風涼話:“在一起就在一起吧,未必能撐得了多久…反正你們是沒有未來的。”
“誰知道呢。”佐助無所謂地聳聳肩,像是鐵了心要和他作對:“也許命中注定我們就是要在一起。”
早川先生背對著他許久沒有再說話。佐助輕聲拉上了門,剛走出沒幾步,就聽到早川先生提高了些音量,隔著門詢問道:“什麼時候動身?”
天邊剛泛起魚肚白,佐助悄無聲息地洗漱起身。
昭月還在沉沉睡著,昨晚已經道過彆了,他並不打算一大早就叫醒她。
今年冬天的雪格外得多,一夜過去,門外又積了厚厚的雪。悄寂無聲的街道上,遠遠亮著幾盞稀落的燈,他輕手輕腳地清掃完門前的積雪,坐在玄關換著鞋襪,站起了身才看到桌上放著一份熱氣騰騰的早餐和一份便當。
看著陌生的菜色,佐助有些意外地愣了愣。
他一直以為早川先生很厭惡他來著。
不過也許隻是很樂意送他離開,並且希望他再也不要回來而已。佐助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坐下來安心享用自己的早餐。
冬日模糊地在雲後露出一角,天邊漸漸明亮起來。卡卡西已經提前幾日離開了。他像當年一樣,在某個不為人知的時刻,孤獨地奔赴自己的前程。
隻是這一次他心中不再有彷徨和悲傷。
腳步落在新雪上稀鬆作響,佐助聽到身後傳來開窗的聲音。
許久未見的末吉張開雙翅,沉重地落在了他身前,震得周遭的積雪啪嗒落個不停。
很好,除了身形越發強壯了,似乎並沒有彆的長進。佐助一臉淡然地伸出手摸了摸末吉:“好孩子。”
末吉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向前蹦躂了幾下,張開了雙翅示意他上來。
佐助正謹慎地斟酌著拒絕的詞句,昭月從他身後走了過來,輕車熟路爬上了末吉敦實的後背,矜持地向他略一頷首:“我們私奔吧,佐助!”
太陽姍姍升了起來,驅散了冬日雪後的凜冽冷意,和暖落在他們年輕的麵容上。
佐助忍不住笑了起來,盛滿光彩的烏黑眼瞳,此刻格外的溫柔明亮。
冬天開始的故事,在冬天有了結局。從一個冬天到另一個冬天,四季輪轉,一年多麼的短暫。
“好啊。”他欣然答應。
下一個春天,又會是新的故事了。
下一個春天,下下個春春天,還有許多的故事等待著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