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滾燙,緊貼在身上仿佛也能從中聽出突然快了起來的心跳。
“奇怪的地方?是指什麼。”堯安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
“很多高大的磚石建成的建築,奇怪的鐵皮車,人們手上拿著一個發光的小盒子進行聯係……”
江曉晨將自己夢境裡的內容一一托出,卻不知堯安越聽越驚訝。
這個世界,怎麼感覺那麼像現代世界?
總有種要掉馬的錯覺,不過他也不能憑借自己的一個夢境就猜出她是來自哪裡吧。
一想到若是自己被認出非本朝代的人,就要一切重來,堯安不禁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她拍了一下江曉晨肩膀,望向人的眼睛,安慰了一下還有些驚魂未定的人。
“不過都是夢境罷了,怎麼可能會出現這樣的世界呢。”
“對的,”江曉晨像是在取得同類的讚同一般狠狠點頭,被人推開後他沒露出不滿,反而又湊了上去,像狗狗一般埋頭在堯安脖頸之間,“安安才不會離開我呢。”
好怪,耳旁的癢像是小時用狗尾巴草的尖端輕輕撓過。
昨日任由江曉晨靠上自己,不過是因著他生病,且昨日所經曆的一切也都魔幻得很,自己心神也很不穩定。
現下兩人都清醒著,感受著炙熱的呼吸打在耳旁,堯安偏了頭,還未盤起的發落下,擋住了耳上的嫣紅。
江曉晨這樣黏黏糊糊地纏上自己,讓人有些不自在。況且這樣的舉動,並不應該出現在他們兩人這樣的關係之間。
抬手探了探江曉晨的額頭,感受到同自己相差不多的體溫,堯安毫不猶豫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好熱,你貼得太近了。”
這自然是假話,隻是隨意找了個借口好讓自己脫離這有些讓人心煩意亂的人。
見人垂下眼,顯得有些落寞,堯安又心軟地將桌上放置著的一個貝殼塞給他。
“給你,我早上出去撿到的。”
少年有些委屈地鬆開了手,接過貝殼。
冰涼的白色外殼,上麵有些深淺不一的黃沙掩埋痕跡,貝殼被清洗得很乾淨,模樣小巧,應當是在海邊尋了許久才能找到的漂亮貝殼。
瞬間被哄好了。
江曉晨高興地將貝殼放進懷裡,被堯安推搡著重新回房間整理衣裳。
蹬上木屐,換上衣裳,洗漱完畢後兩人便朝著樓下而去。
這幾天兩人皆是疲憊不堪,起來的時候都不算早。
漁人早早就拉了網出海,前後左右的房裡都無人,昨晚來送菜的小姑娘也沒見著身影。
延著木梯向下,陽光照得整個人都暖洋洋的,初秋的天配上暖陽,抬眼便是碧藍的海洋,耳聽潮水拍打在岸邊傳來的聲音,柔和的風吹起兩人的發,有些調皮地將兩人糾纏在一起,一切都顯得那麼愜意。
往外走去,穿著木屐走在沙灘上,一腳下去便是一個印記,偶爾踩得重了,木屐陷入沙裡,那細軟的沙礫便蜂擁而上,叫整個腳麵都沾上了金黃的顏色。
走了幾步,堯安乾脆就脫下了木屐,直接光腳踩在沙灘上,又挽起了褲腳,感受著腳底的暖和心上的輕快來。
江曉晨便一直跟在她的後麵,看著少女的心情從一開始的局促到放鬆來。
她邁的步子並不大,腳掌也顯小,他便跟著她的腳印,將自己的蓋在她的身側,讓外人一眼就能瞧出他們兩人的親密關係。
可惜,安安好像現在並沒有喜歡上他。
江曉晨無聲地吐了口濁氣,在這天高海闊的場景下,也難得地有了幾分鬱悶,可瞧著少女嘴角掛著的難得笑意,他又覺得好像沒什麼大不了。
畢竟,現在跟在她身邊的人是他,而家裡也早已給他們定下了婚約,自己也算是名正言順的她的人。
想到估計現在還擺放在桌上的名冊,活著的這麼多年,他第一次為母親所做的決定而感到幾分滿意。
沙灘上有許多小螃蟹從那沙地裡鑽出,聽見了遠處的腳步聲又忙不停重新鑽了進去。
堯安隨意從那沙地裡掏出一個貝殼,有的是空的,有的卻能從中瞧見白色的柔軟觸須,或者寄居蟹伸出的身軀來。
隨便走了沒多久,便見一人乘著船從海麵上而來。
海浪拍打在岸邊,一麵傳來聲聲的擊響聲,一麵又將那漁船順勢朝著岸邊推打,使得那遠遠的小點變成眼前清晰的人來。
“你們起來了啊!”人未到聲先到。
堯安抬眸,便瞧見昨晚來幫忙送東西的少女來。
她微微點頭,見少女靠近岸邊就“撲通”一聲跳下水來,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衣裳,半條腿都陷進了沙裡,連忙上前去幫忙。
何欣將網兜從船裡麵撈出來,開口:“阿爹叫我帶點東西先回來,他們估計要天黑了才會回家。”
抬手將那網兜裡的東西展示給堯安看,幾條鮮活的海魚在裡麵平躺著身軀,大的有男子肩膀那麼寬,小的則是如女子身高那樣高。
因著常年貼著海底生活,這種魚長得並不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