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家的老四 她心痛萬分,伸出手指顫……(1 / 2)

葉寧低了頭,緩緩撫著窗欞,自己當年自恃風流,惹下情債無數,本以為過了三年時間物是人非一切都已淡去,卻不想一個比武招親就把所有的往事翻了出來。

一旁的司馬少桃托著腮,半歪著頭,瞅著葉寧出神。

二人各自一番心思,房間裡一時陷入一陣沉默。

司馬少桃停了這麼一會兒,也沒了剛才笑謔的心思,就起了身往門外走去。葉寧回過神,揚聲叫住她道:“少桃,剛才商量的事兒你究竟準備怎麼處理?”

天已大亮,裡屋少女細長的呼吸聲清晰可聞,屋外下人們來往掃撒庭院的腳步聲也遠遠傳來。司馬少桃一手掀簾,半步跨在門外,她望了望天,又瞅了瞅滿院的淩亂的竹子,回眸一笑。

“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有些事多說無益,咱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司馬少桃說罷,也不再理葉寧作何打算,就徑直笑著走了出去。

葉寧不知為何,心下一個機靈,也跟著司馬少桃走出了門,遠遠問了一句:“你要去哪?”

司馬少桃頭也不回,隻背對著葉寧揮了揮手,邊走邊高聲答道:“本姑娘一天一夜沒合眼,明天還要大清早就起來參加你那該死的擂台賽,葉莊主,您就仁慈些,賞我一個安穩覺睡吧。”

葉寧失笑,看著司馬少桃的身影漸漸遠去。

司馬少桃強撐著一身疲憊回到西苑,上了小樓,不洗臉不換衣服,甚至連鞋都沒脫,就直接拉開被子鑽了進去。可惜她連眼都還沒合攏,就聽到西間茶室裡傳來一陣劈裡啪啦杯碟碎地的聲音。

她含淚無語,欠了欠身子想要起來,掙紮良久,終究還是賴在床上不願動彈。

門吱呀一聲打開,一陣子濃鬱撲鼻的脂粉香襲麵而來,司馬少桃動了動,把腦袋更深的埋進了被子裡麵。

來人顯然沒有感受到自己是多麼的不受歡迎,一臉親切的湊到床邊,雙手貌似溫柔實則迅捷犀利無比的一把拔開了司馬少桃的被子,還順手理了理她一團亂的長發,整了整她歪在一邊的發簪。

司馬少桃裝睡沒有成功,隻得萬分無奈的抬了眼,哀怨無比:“四哥……”

來人一身華麗輕衫,玉帶環腰,金簪束發,一笑風流,儼然一個自命不凡,四處拐賣良家少女芳心的富家公子哥。

司馬家的四公子——司馬蘭儔,文不成,武不就,成天隻知道走馬看花,風流瀟灑,空長了一副好皮囊,算來也是司馬家族裡最不成器的一個了。

當年,司馬家的生意一向由老大經管,四公子雖自小就鬥雞走狗,最是頑劣不羈,但因著最會賣乖耍巧,卻也不曾被爹娘狠狠管過。即至後來老大因仇家追殺丟了性命,四公子也沒有表現出一分一毫可以繼承家業、替家族分憂的優良表現來。

司馬爹娘傷心且無奈,二女兒早已嫁入宮門,受著皇恩沐浴。三女兒跟著情郎攜手於塞外遊玩,更是斷然不會回來受這份操勞罪。六女兒,七女兒還小,自然更是指望不上。不過幸好,司馬家的老五自小就老成持重,文才武功在一眾兄妹中雖算不上最好,卻難得有一樣好處:與生俱來的商人特質——銳利精明。

司馬圖南很是放心的把一乾家業丟給了老五,又狠逼著老五練了一年的暗器功夫防身,生怕老五也一個不小心就被哪個仇家給滅了。交代完之後,司馬爹爹就撒手不管,帶了嬌妻南玉四處遊山玩水……

司馬蘭儔一派浪蕩公子的模樣,深情款款的注視著司馬少桃,“小夭,四哥與你才幾日沒見,你怎麼就把自己累成了這副模樣?”司馬蘭儔作出一副捧心的樣子,一臉的心疼欲碎,長聲歎氣,一會兒捏捏她的臉蛋,一會兒掐掐她的胳膊,以關心之名行虐待之實,忙得很是不亦樂乎。

小夭,司馬少桃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心裡終究還是一顫!

那時年少,她偷偷摸摸跟著四哥去私塾搗亂,可誰成想還未等她開始,就聽到花白胡子的老師父講解《詩經》裡的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她震驚萬分,這句千年前的古詩竟然暗含了她的名字,她心底登時升騰起一陣驚豔自豪!

打那之後,司馬少桃很是用功的鑽研了一番關於桃花的古詩詞,幾番權衡之後,她還是覺得屬詩經裡的這句最為光華奪目、意味雋永,遂決定把該詩作為介紹自己姓名時的開場白。

可惜她那時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連司馬府都不能隨意進出,所結交的也不過是親戚裡那些還留著總角,萬事不懂、隻知吃喝玩樂的小孩子家。為此她很是悵然良多,感慨了一番知音難尋。

她小小年紀就開始故作大人的長籲短歎,被她那隻知吃喝玩樂、鬥雞走狗、整日不務正業的四哥得知之後,很是劈頭蓋臉一頓嘲笑。

她和四哥差了整整六歲,其時四哥已經長成了一副少年人的模樣,而她則不過是個剛及人家腰高且萬分柔弱的小女孩兒。論個頭,論武功,她自然比不過,就算是口舌之爭,她也萬萬及不上混跡市井多年的四哥。

幾番權衡之下她很是精明的選擇了無視,可惜四哥卻不是個省油的燈。自那之後,一旦少桃出現在有第三個人在的場合,四哥必定會抑揚頓挫、半陰不陽的念了那句詩取笑她,最後必定會唱作俱佳的一回眸、一拋媚眼、一甩長袖叫她一聲“小夭——”

久而久之,一家上下竟也都習慣了小夭這個稱呼。

回首一乾往事,讓司馬少桃很是悲傷且悵惘,她睜開眼,狠狠瞪了瞪還在左右開弓捏她臉蛋兒,占她便宜的的四哥。

這種程度的抗議自然不會被四哥放在眼裡,他一臉尋味的歎息:“小夭,你這嬌滑細嫩的臉蛋一向是怎麼保養的?想你二哥過儘千帆,竟沒有發現有哪個女人的皮膚能好得過你。”

她等了一等,果然聽到四哥開始自言自語:“倘若綺紅樓的嫣兒能有你這身冰肌玉骨,那該是何等的銷魂滋味啊!”

司馬少桃一陣惡寒,忍了又忍,這可是她的親四哥啊,竟然把自己的小妹跟一個與自己有肌膚之親的女子相比,還在幻想自己的女人有一身小妹的柔滑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