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佳人 這赤水河上的畫舫,你四哥少……(1 / 2)

赤水河上風煙美,月至中天,河上畫舫林立,香風嫋嫋,美人輕笑長歌聲不絕於耳。

司馬蘭儔遙遙看著畫舫中美人半遮半掩,心思難耐,但礙著小夭在身邊,也隻好無奈且歎惋的收了一親芳澤的心思,頗惆悵的仰身躺在小船上。

“四哥,你老實說,你都去過這赤水河上的幾家畫舫?”司馬少桃看著四哥一臉遺憾的樣子,不禁笑著問道。

“去過幾家?小夭,你未免小瞧你四哥。”司馬蘭儔側身看著小夭,搖搖頭道,“這赤水河上的畫舫,你四哥少說也去過了十之八九。”

司馬少桃不禁好奇:“那剩下的一兩分難道都是色藝一般,入不了四哥的眼?”

司馬蘭儔被她挑起興致,索性坐起身來,跟小夭說起赤水河上的掌故來。

原來,這赤水河上豔幟招搖,竟隻有短短幾十年的曆。傳說當年赤水河上多是些漁民和行旅,後來不知為何,數十家畫舫竟在一夜之間冒了出來。官府曾已擾亂河道的名義下令撤除那些來曆不明的畫舫,但過了幾個月,這事竟是不了了之。

據傳言,那畫舫中的女子隨便拿出一個都堪比江南最富盛名的花樓裡的頭牌……後來,有些花樓想把生意做到赤水河上,若是坐鎮的姑娘姿色上乘,那必然平安無事。但若是那姑娘容色一般,才情一般,那這畫舫定會平白招來天災人禍,不出三日,必會消失在赤水河畔。

“所以,這赤水河斷乎不會存在什麼色藝一般的女子。”司馬蘭儔一手撐在船舷上,目光頗有幾分迷離掃視著點綴在赤水河上的畫舫。

司馬少桃倒是沒想到這赤水河竟還有這般典故,不禁低頭神思了一陣,才笑道:“那一兩分,必定是四哥遊曆在外時,赤水河上新開的畫舫吧。”

司馬蘭儔長歎一聲:“算來我也有兩年沒來赤水河了,這赤水河上新舊交替,多少故人芳蹤杳杳,再難尋了。”

二人放開船槳,任由小船在河心蕩漾,良久,司馬蘭儔皺著眉頭,半躺在船舷上,問道:“小夭,鬼眼蛇君會來這裡?”

“四哥不信我?”司馬少桃回頭笑問。

司馬蘭儔撇撇嘴,伸手一攤,明明白白一副不信任的樣子。

“鬼眼蛇君中了宮飛鳳的三針紅線,那三針紅線雖不曾上毒。但那紅線是由南海鮫線特製而成,以宮飛鳳獨門心法催動,中者被封奇經八脈,且半年內一身修為都隻能保持在原先的三四成左右。”司馬少桃微微一笑,衝著四個解釋道。

“難道這赤水河中有解此症的良方?”司馬蘭儔隨口問道。

“雖不能完全恢複,但好歹也能治個七七八八。”司馬少桃彎腰掬起一捧水,又任由水從指間漏下,春寒未退,河水果然還是冰涼入骨。

赤水河中有一種水蛇,背呈鉛褐,腹白,尾短,鼻孔背位,眼呈水泡狀,故名水泡蛇。這種蛇一般藥用作除濕止癢,其內膽以炎黃搗末,取蝸牛涎,麝香一分,細研上藥和丸,可抑鮫毒。

司馬少桃回神一笑,正要給四哥解釋,就聽見一陣劃水聲響起。她正要回頭,就看見四哥一直疏怠的眼神倏忽之間變得神采飛揚。

司馬蘭儔陡然坐起身來,雙手一拂,狀似不經意般將衣襟上的褶皺撫平,袍子下擺也安安分分落了回去。司馬少桃不禁搖頭一樂,四哥這獵美之心竟是一時都消停不了。

隻見司馬蘭儔長身站起,對著那畫舫躬身一拜。

沒想到,那女子竟掀簾而出,嫋嫋走到船邊,衝著二人微一拜道:“原來竟是故人,羅煙這廂有禮了。”

司馬蘭儔卻微皺眉頭,眼前女子明明陌生的很,怎麼會說是自己的故人。他一向自詡好記性,更何況美人當前,他斷然不會與人一晌風流,轉眼就忘記人家姓名。

羅煙一襲軟霞紫紗,走到高懸在杆上的紅燈籠下站定。羅煙若單論容貌隻算中上層,但那一雙眼眸輕輕一轉,竟一瞬間將那滿江的旖綺風情都化作了一波秋水,直讓人溺死在那一汪春色之中。

司馬少桃看著燈下的羅煙,竟是覺得有幾分麵熟。

果然,羅煙朝著司馬少桃輕聲一笑:“歸雲莊一彆已有數日,司馬姑娘彆來無恙。”

司馬少桃心中一個激靈,這羅煙赫然就是當日在擂台上被司馬心柔一掌震落台下,後中了鬼眼蛇君之毒,累她和葉寧星夜前往南山摘取金不換,引出一乾事端的那個女子。

“你是明月樓的人?”司馬少桃問道。

“我曾經是明月樓的人。”羅煙朝著司馬少桃躬身拜了一禮,“那日擂台之上遇險,還要多謝司馬姑娘出手相助。若非司馬姑娘施出援手,羅煙恐怕還未中鬼眼蛇君的毒,就先橫死在那排兵器架上了。”

司馬少桃笑著應了,心裡卻陡然生出幾分困惑。明月樓的殺手武功自然不俗,可是那日比武,司馬心柔卻分明輕鬆製勝。

司馬少桃看了看羅煙柔媚無骨的動人姿態,又了然一笑。所謂殺手也分多種,如聶斯容般憑著一身過人的武功殺人的自然是多數,但除此之外,還有如鬼眼蛇君的毒殺,以及眼前羅煙的色殺。

色殺者,以色惑人心智,於心旌動搖之際,斃其性命。

如此一來,羅煙以色殺人,武功雖不高,倒也不算離譜。不過,據連七所言,羅煙是盜了明月樓中的機密才倉皇出逃,那羅煙一介逃亡之身,緣何敢那般張揚的在一眾江湖人麵前上台參加比武?

當日因羅煙暫處於歸雲莊的地盤內,而葉寧與連七達成交易,連七為全葉寧的麵子,才沒有立馬將羅煙斃之以複命。然而現在羅煙離開了歸雲莊,卻依舊如此囂張的在赤水河上大張豔幟,這其中緣由又是為何?

“今夜良辰美景,竟能與司馬姑娘巧遇於赤水河上,算來也是不小的緣分了。”羅煙溫婉的低頭,“羅煙舍下雖簡陋了些,卻依舊誠邀司馬姑娘入門一敘,不知司馬姑娘可願賞羅煙一個薄麵?”

司馬少桃心中雖盤旋了不少疑慮,卻還是不禁笑了。

這羅煙身為明月樓的堂堂殺手,既然能有機會接觸到樓中機密,身份地位想來也不算低。此刻羅煙卻故意扮成個一朝不幸淪落風塵,雖身陷汙泥,卻依舊保持著大家閨秀的溫良恭儉的文弱女子,這反差委實讓人忍俊不禁。

不過,笑歸笑,司馬少桃也心知羅煙來者不善,隻怕是跟鬼君和六姐的行蹤有關,也就從善如流的朝著羅煙點了點頭。

畫舫上的船夫將跳板搭在兩船之間,司馬少桃也懶得賣弄輕功,隻安分的從跳板上走了過去。司馬蘭儔也不客氣,跟在司馬少桃後麵,也上了羅煙的畫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