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要成親 以四哥那一向高挑的眼光來……(1 / 2)

大街上人來人往,車馬喧天,沒人注意到一對年老的夫婦相互攙扶著,走進一家不起眼的客棧。

店小二殷勤的上前招待,老兩口顫巍巍的坐下,把包袱放在桌上,才吩咐小二上些家常小菜。

不一會兒,店小二高聲報著菜名兒,一溜煙兒就把四樣小菜和兩碗熱騰騰的米飯端了上來。老頭兒佝僂著背,臉上布滿皺紋,衝著小二道了聲謝,店小二樂嗬嗬笑著晃晃手,連說不敢,就往彆的桌子忙活去了。

老頭兒晃悠悠的伸手取出兩雙筷子,給身邊的老伴兒遞了一雙,又把盤子裡的菜給老伴兒碗裡每樣勻都了些。

老伴兒的碗裡就堆的滿滿,不一會兒就壘成了一座小山。老伴兒衝著老頭開心的笑著,臉上的皺紋像是風吹過一樣,一層一層的蕩漾開來。

客棧雖小,但人倒是不少。有幾個人一身市井混混的打扮,在客棧吃個飯也不安生,還動不動就把桌子拍得震天響,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們是出來混的。

為首的白麵男子一副油頭粉麵的模樣,一看就是常年混跡花街柳巷的老手。他一臉興味的朝著身邊兩人道:“你們知不知道,咱這城裡最近出了一件大事兒!”

旁邊的滿臉絡腮胡子的男子不屑的哼了一聲:“不就是司馬家的家主換人了嘛,這事兒是個江湖人都知道,這你也拿出來顯擺。”

白麵男子一聽這話,頓時得意的咧開嘴笑了,也不急著說事兒,反而操起筷子吃了幾筷子菜,又拎起酒壺唆了幾口酒。

絡腮男一看白麵男子這架勢,頓時猜出白麵男子必然知道當中內情,於是也就收了不屑的神色,等著白麵男子講故事。

飯桌上一時都安靜下來,等著白麵男子開講。白麵男子煞是得意的挺起胸膛,從袖子裡拿出了一絹繡著牡丹的香噴噴的帕子,裝模作樣的擦了擦嘴角,才咳了一聲講起典故來。

“大家都是江湖人,想必也聽說過幾年前司馬家的四公子幾乎把整個江湖翻個底兒朝天,隻為尋找一個女人。”白麵男子對著眾人心照不宣的笑笑。

“據說那個女人跟四公子、五公子青梅竹馬,後來那姑娘長成了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兩位公子對這姑娘都心生愛意,為了這個姑娘大打出手,最後那姑娘被當時的家主趕出門去。四公子拋棄家業,走遍江湖,隻為尋到伊人芳蹤。”白麵男子講到這兒,頗唏噓歎了幾聲。

絡腮男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這都是幾年前的傳言了,這你拿出來說個什麼勁。”

白麵男子看這關子賣的也差不多了,也就不再贅言:“據說,明天正午司馬家的四公子要在易紅軒迎娶失散多年的心上人!”

一桌上的人頓時炸起鍋來,七嘴八舌吵吵個不停,絡腮男聲如洪鐘,蓋過了眾人的喧囂聲:“那易紅軒可是咱這城裡最有名的青樓楚館了,司馬蘭儔迎娶心上人怎麼可能挑在那個地方?”

眾人深表同意的點點頭,那白麵男子顯然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不過也隻是愣了一小會兒,就言之鑿鑿的編著謊兒:“這就是另一段故事了,司馬蘭儔尋訪多年,走遍江湖各地,不想最終因緣巧合,竟在自個兒家門口的伎坊裡尋到了當年的青梅竹馬。”

餘者一驚,儘皆唏噓。

白麵男子深表同情的跟著眾人歎息了幾聲,又道:“唉,司馬蘭儔也算個性情中人,非但不嫌棄那女子數年身陷煙花之地,竟還要再那個伎館裡迎娶那位姑娘,實在稱得上是有情有義了。”

因這白麵男子講的是江南第一大家司馬世家的四公子的事情,客棧裡原本吃吃喝喝、低聲交談的人都安靜下來聽這白麵男子胡侃。

一時間,原本熱鬨喧囂的客棧,隻剩下店小二來回穿梭著上菜時那分外悠長的聲音。

在眾人的沉默中,老太太倒像是生氣一般,把麵前的飯菜往前一推。老頭子在一旁低聲寬慰了幾句,叫過店小二來付了賬,又要了一間客房就歇息去了。

店小二給老兩口送上熱水等一應東西,就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門一關,老太太就伸手在脖子上摸索了兩下,一揚手,就扯下了一張人皮麵具。

老頭子和藹可親的笑著,在對麵坐下道:“少桃,你四哥要娶親嘍。”

司馬少桃起身用熱水洗了洗臉,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麵上的水珠,才滿意的長歎一聲:“這人皮麵具果然做的倉促,戴上去又悶又熱,簡直都要捂出痱子了。”

司馬少桃以手作扇,邊給臉蛋兒扇著風,邊無奈笑道:“葉寧,你說這江湖人傳起流言來也真不靠譜,數年前舊事竟然被傳成是四哥五哥爭風吃醋,爹爹為正門風將我驅逐出門,真是離譜!”

葉寧也把人皮麵具摘下,順手搭在桌子上:“不過,你四哥在易紅軒成親之事,隻怕有四五成是真的。”

司馬少桃皺著眉:“羅煙擄走四哥,隻怕落腳處也是一處妓院,這麼說來,易紅軒的人確實有可能是四哥。”

二人相對沉默,葉寧看著司馬少桃不放心的樣子,終究開口道:“我去易紅軒探探究竟,若真是你四哥,咱們就想個法子把你四哥救出來,你你傷勢還未痊愈,再多擔心也是無用,就暫且在這客棧休息一陣子吧。”

司馬少桃沉吟了一下,終究想不出彆的萬全的法子,也就點頭同意。

葉寧照顧司馬少桃睡下,順手將他剛在街上買到的一把匕首擱在少桃的枕下,囑咐了幾句小心,才戴上人皮麵具出了門。

司馬少桃看著門合上,又等了一會兒,估摸著葉寧已經走遠了,才掀開被子坐起身。她從枕下掏出匕首,摸了摸鞘上的青銅鳥紋,歪著頭笑了笑。

突然,門外傳來幾聲輕輕的敲門聲。

司馬少桃咳了兩聲,刻意將聲音變得蒼老一些,才問道門外何人。

門外竟沉默下去,司馬少桃心中升起幾分警覺,悄悄下了地,路過桌子時將人皮麵具戴到臉上,才小心翼翼的站到門邊。

司馬少桃等了片刻,門外分明有一絲悠長的呼吸聲,但來人卻半天不開口。

良久,門外傳來一聲長長的歎息,司馬少桃不禁心頭一震。她嘩啦的一聲拉開門,門外赫然站著適才在樓下見到的絡腮男子。

司馬少桃看了看來人,也不說話,隻低頭將那人讓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