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景吾托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將他的主教移了一格,然後把雙手交疊成塔形,搭在棋盤前:“該你了。”
忍足侑士靠坐在圈背椅上,單手支頷思考著這步棋的應法,過了一會,移動他的白棋,然後苦笑著轉過頭:“我說親愛的,你轉得我頭暈。”
正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的流川桐停下來,晃了晃手裡的高腳杯,對他擠出個牙疼似地笑容:“需要我為你叫醫生嗎?”
“……不了,謝謝。”
“很好。”流川桐轉過頭,繼續踱步。
「流川君真是什麼都很厲害呢,就連同樣是女性的我也會覺得向往。」在鬼火祭的射擊攤位上,流川桐打出了一連串的十環時,遠山嵐對她說:「不過,隻有一件事,我是絕對不會輸給你的。」
「隻有……對他的心情,我不會輸給任何人!即使是流川君你也一樣!」
“……笨得要死,還敢說不會輸給我!”流川桐抿了一口酒,接著踱步。
……
“反應慢,膽子小,從頭到腳都是缺點!”
……
“傻乎乎的!爛好心!連敵我都分辨不了!”
……
“將軍!”跡部景吾移動棋子,輕輕敲掉對麵的皇後,然後斜過身,看了看還在踱步的流川桐,問:“你喜歡那個遠山嵐?”
流川桐差點被紅酒嗆到,轉過頭瞪他:“怎麼可能!我討厭她!”
跡部景吾用手點了點淚痣,肯定地重複了一遍:“你喜歡她。”
“好吧。如果不是必須得討厭她的話,我會喜歡她的。”流川桐有些煩躁地撥了撥頭發,將酒杯擱到一邊的櫃子上,走到沙發上坐下:“但我現在非得討厭她不可!”
忍足侑士勾了勾嘴角,懶洋洋地建議道:“也許你可以放棄那位仙道先生,然後就不用強迫自己這樣為難了。”
流川桐抓起一個靠墊丟了過去,然後捂住眼睛倒在沙發上:“事關重大,我必須心狠手辣。”她點點頭:“將來她會感謝我的。”
既然Akira隻會屬於她,那麼對遠山嵐來說,就是長痛不如短痛。
等到以後,她會感謝她的“好心”的——再說了,難道遠山嵐對此的看法截然相反,流川桐就會將某人丟開手不成?
那絕計沒有任何可能。
忍足侑士“嘖”了一聲,衝她很不正經地笑了笑:“要是你什麼時候能對我這樣用心,我會感謝上帝的。”
“你的仰慕者已經夠多了,不差我一個。”流川桐漫不經心地揮揮手,站起身:“我去休息了,晚安。”
回到自己房間準備將門關上時,空隙中驀地插|進來一隻手,流川桐一怔:“還有事麼,侑士?”
忍足侑士笑了笑,問:“上次你要我幫忙的那個人,指的是遠山嵐?”
“啊。”流川桐應了一聲,露出有點猶豫的表情:“的確是她,不過……”
“嘛,我知道了。”忍足侑士擺擺手:“晚安。”
基於富士見台醫院這次的福利旅遊完全是流川桐一手安排的緣故,兩行人次日會在纜車索道遇見,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看到抓著纜車站的扶欄,走不動路樣子的遠山嵐,流川桐不禁有些意外:“……遠山前輩,你竟然恐高的嗎?”
遠山嵐克製著自己不去看外邊的白雲悠悠,強笑道:“不,隻是會有點緊張而已。”
“這樣。”流川桐接過忍足侑士遞來的車票,體貼地說:“那麼一會上車以後,我可以幫遠山前輩蒙住眼睛。”
“沒有關係的!”遠山嵐立刻搖頭:“那樣的話不是會影響流川君你欣賞風景嗎?不用刻意照顧我的。”
流川桐歪著頭打量她:“真的嗎?你看起來樣子很糟糕呢。”
“真的。”
“遠山前輩你確定?”
“嗯,不用麻煩流川君了。”遠山嵐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肯定道。
流川桐聳聳肩:“好吧,這是你說的。”
她將手裡的車票塞給忍足侑士,衝遠山嵐甜蜜地一笑:“那麼我就不陪前輩你乘這輛纜車了,我去問問仙道君那還有沒有空位。”
“這……”遠山嵐一愣,看著她轉身往纜車站左側走去,咬了咬嘴唇,將伸出的手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