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桐掰著手指痛斥他毫無紳士風範,對女士落井下石,曆數罪狀翻來覆去十根指頭竟然還不夠用。
說得口乾舌燥對麵遞來一杯溫熱牛奶,流川桐愣半天突然想起來很多年前的事,那人拎走她麵前的冰涼果汁換成微溫牛奶,胸口忽然便沉甸甸墜下去。
牛奶極香醇,溫度恰恰好。
流川桐默不作聲將回憶通通丟進倉庫掛上門鎖。麵前的路那麼長,哪裡有那麼多時間留給她唏噓過往。
而她堅信自己的未來似寶藏,就算現在塌掉那世界一小方,擯棄來途,直視前方,流川桐的人生從不需要回過頭去追悼那些決定丟棄的以往。
太陽照升,月亮照落,連東京每天早上八點的電車也照樣擁擠得需要站務人員幫忙往裡塞才行。
沒什麼真是世界中心,少了你便運轉不靈。
就算漆黑長夜裡,她咽下很多很多沒有出口的聲音,第二天拉開窗簾,眼睛一樣神采熠熠,比什麼人都更亮。
隔了兩天向日嶽人懷裡揣著他那頭龍貓來拜訪,說是溫暖無害的絨球似小動物最有治愈奇效。流川桐哈哈大笑,第二天脖子上便繞頭幼年豹崽招搖過市,活像六月天裡就披掛皮草圍巾。
紅色跑車在校門外麵的大道上飛馳而過,後視鏡裡看見不斷追逐身影。
流川桐伸出手指撓撓助手座上小豹子下巴,欲待踩下油門加速,隔著墨鏡望那揮了手臂大喊的女子半天,到底還是停下來。
遠山嵐趕到車邊便是九十度彎腰,心意拳拳解釋那場婚禮究竟是怎樣一個為安撫老人而進行的善意騙局,請不要因此對友情出演的人有任何誤會。
流川桐摘下墨鏡看她解釋到後麵便微有些酸楚的眼。
多麼多此一舉,她在心裡微微冷哂。
要是遠山嵐多哪怕那麼一丁點虛情假意,她也就可以毫無負擔厭惡她到徹底。偏偏這個女子心地竟然真正善良像水晶,流川桐沒法不討厭她,沒法不喜歡她。
“其實這些也都不關遠山學姐的事。”她丟下這樣一句話,驅車遠離。
遠山嵐千言萬語被堵在口中,怔怔望那跑車離去妖豔紅色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