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她倒是暫時性遺忘了自己本來就是來找對方麻煩的,隻覺得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可惡的人,瞪著對麵的眼神要是能具現化成實體,流川桐肯定百孔千瘡。
“你……你這個人怎麼這樣!”
“還有二分三十六秒。”流川桐用手指敲敲腕表,皺了皺眉。眼下忍足侑士不在這,她完全不用賣他念念不忘的舊情人的妹妹麵子。
正在那想著,打扮活像涉穀街頭辣妹的日下部少女惱怒地喊出一句話來,險些叫流川桐嗆著。
“你這個壞女人,不要老是纏著侑士哥哥!”
“……”流川桐麵無表情地摸摸自己的臉,心想這種原配正房上門來對第三者插足的不道德女性喊打喊殺的戲碼她還真是頭一回遇到。
一邊在心裡奇哉怪也好奇忍足侑士的品味什麼時候成了夏威夷風格,一邊覺得自己真是冤大頭平白無辜替他作了不知多少回擋箭牌,要是有趣點的也還算了,這樣一個小姑娘欺負起來都不帶勁,流川桐懶得再理她,直接叫秘書進來將這個不請自來的訪客帶出去。
日下部晴見她竟然是真的要轟她走,一下子慌了,死命拽著門把手和秘書角力,門直直開著,外邊一百多坪的助理室裡所有人都看到這離譜的一幕,有人去叫了保安過來,日下部晴尖叫:“你居然敢這樣對我!我要告訴侑士哥哥!像你這種根本比不上我姐姐的女人侑士哥哥肯定馬上就會把你甩掉!”
八卦!
驚天八卦!
頂頭上司的驚天八卦!
流川桐的臉青了。
她要宰了忍足侑士!
儘管所有人的眼裡都熊熊燃起了求知欲的亮光,但懾於某人的淫|威,大家還是很識相地立刻將那位無知者無畏到了令他們崇拜境界的少女推進辦公室,關好門,在內心默默為她祈禱了三秒,彼此對視一眼,立時去茶水間的去茶水間,去洗手間的去洗手間,至於具體在裡麵做什麼,倒也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在那扇盛載著眾人同情和祝福的栗色大門後麵,流川桐冷冷地看著對麵那個因為自己突然從“要拖出去”變成“被推進來”狀態而發懵的少女:“日下部小姐,假如你要詆毀川口夫人的名譽,希望下一回可以換個地點,或者我也可以給你幾家報社的電話。”
公式化的語氣和措辭令日下部晴有短暫的不知所措,不過她很快就端起了架子,用一種十分得意的語氣說:“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吧!像你這種人,侑士哥哥也不會跟你說的!”
然後她踩著坡跟涼鞋噔噔直響地走到辦公桌前麵:“侑士哥哥喜歡的人隻有我姐姐!他對你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你有自知之明的話就不要一直纏著他!”
……真是勁爆的宣言。
流川桐這時候倒慶幸起這個思維回路和她完全不在同個維度的女孩是單獨到了公司來找她,要是在什麼公共場所甚至社交場合,日下部晴也來替那位*已*婚*的日下部彩女士維權一番,那這樁事非得爬進今年排行前十的醜聞不可——還得搭上一個殃及池魚的她!
同時她在心裡為自己剛才居然誤解了忍足侑士的品味而默默向他道歉了一番,但一碼歸一碼,這場無妄之災的帳還是得算!
總算打發走雖然長得嬌俏可愛但腦袋真的缺根弦的日下部晴,流川桐冷著臉撥電話,那邊很快就接了起來,她聲音十分甜蜜地通知:“侑士,把晚上空出來給我。”
到下午五點,忍足侑士非常準時地出現,眾人看他的眼神頗有些詭異,叫他很是莫名。
到了門口,秘書十分不給麵子地阻攔他,要先報告流川桐。一個下午她家上司的臉色都不好看,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不謹慎無端當次炮灰。
忍足侑士聳聳肩,作個“請便”的手勢。
流川桐一貫喜歡養美人,這一群專屬她的高級助理一個兩個都是難得一見相貌出色的美女,他自然不會讓美麗的女士為難。
推門進去時忍足侑士感覺身後似乎有多束詭譎莫測的目光紮在背上,轉回頭一看卻見眾人都一副忙碌萬分的模樣打電話的打電話,發傳真的發傳真,他抬抬眉毛走進去,順手便將門合上。
那栗色木門剛在他身後並攏,一支飛鏢就“唰”一下從他身側飛過去,正正紮在那隻靶盤紅心上。
忍足侑士推推那副平光眼鏡,麵不改色走過去,抽掉她正捏在手上不懷好意地對著他的鼻子瞄準的另一支飛鏢:“親愛的,是誰惹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