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跋扈著跋扈著,人就快沒了
皇上皇後提倡節儉,華妃奢侈慣了,自然受了影響,太後壽辰將至,華妃想要送禮,錢又不夠,頌芝和周寧海兩人煽風點火,華妃開始大肆收受賄賂。
這邊受了妹妹的囑托,年羹堯入宮拜見皇上,對待蘇培盛態度倨傲,蘇妃能忍嗎,那自然是不能的。讓小廈子搬了椅子來請年羹堯坐下,年羹堯竟然也大大咧咧就坐了。
大橘和果子狸一邊下棋一邊聊果子狸川蜀之行,果子狸告知年羹堯在川蜀勢重。出來碰到年羹堯,年羹堯也沒有起身行禮,果郡王並不在意,轉身離開。
年羹堯以自己誤聽誤信了下人的消息而懲處了趙之垣,力主趙之垣複用,大橘詢問要給他一個什麼職位,年羹堯脫口而出工部通政史。大橘批準,年羹堯完成了妹妹的囑托,功成身退。
出了養心殿,年羹堯與甄嬛迎麵相逢,得知這就是讓妹妹不痛快的莞貴人,年羹堯自然沒什麼好氣。
“年大將軍安好。”
“謝貴人吉言,華妃娘娘是臣的妹妹,娘娘安好,本將軍才能安好。”
“娘娘深得皇上寵眷,怎會不安好。”
“皇上雖有疼愛之心,怕隻怕有些不知深淺,不分尊卑之人恃寵生嬌得罪娘娘。”
“想來無人敢無事生非吧。”
“但願如此,否則即便皇上不管,本將軍也不會袖手旁觀。”
“兄妹情深向來如此。”
“小主既然明白,臣先告退。”
“年羹堯出去的時候神色如何?”
“大將軍出去的時候比來時更高興。皇上召見嘛,他能不得意嗎。”
“他是得意。”
“大將軍剛才來的時候,皇上正與十七爺下棋呢,所以他就在外頭坐等了一會兒。”這不動聲色的上眼藥。
“他是坐等的?”
“是啊,就連十七爺出去的時候,大將軍都沒起身呢,說是足疾發作,幸好十七爺的性子是最和緩不過了,也沒跟他計較,不過話說回來了,大將軍勞苦功高,又有誰敢跟他計較,奴才失言……”蘇妃這說話的藝術,要學習
“你是實話,未必是失言。”大橘板著臉,已然心生不悅。
甄嬛伴駕,以《朋黨論》深得大橘心意。
皇後來給大橘報賬,大橘發現華妃宮中花費頗多,加上皇後在一邊詢問是否有給年府大量賞賜,大橘已經明白這銀子的來源定然不正。
淳兒近來侍寢頗多,這日我與陵容去碎玉軒串門,正聽淳兒說起皇上新寢衣之事,陵容並未給大橘做寢衣,淳兒隻誇了甄嬛的手藝出眾,又拍了甄嬛的馬屁說她和皇上恩愛非常,甄嬛自然開心。
回到延禧宮,陵容帶了東西來我屋子,掀開蓋布,竟然是一件寢衣和一罐護膚的香脂。正是陵容近日裡縫製的衣衫。
“一直得姐姐幫助,陵容沒什麼可以報答的,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有姐姐才能得到,我拿不出彆的,隻有這繡工和製香的本事是我自身所有,還能派的上用場,希望姐姐不要嫌棄。”陵容有些緊張。
我萬萬沒想到,她這些時日裡認真縫製的衣服,是送給我的,我喉嚨裡像塞了團棉花,眼睛突然酸脹起來。
一直以來,我仗著知悉劇情,帶著主角團努力避坑。至於陵容,我在一遍一遍看劇的過程中,對她始終有一種憐憫,沒有上帝視角,沒有主角光環,她無論怎麼做都無法掙脫命運的桎梏,無法破局。我來到這裡以後,可能是帶著一種救世主的心態來接近她,儘管我與她姐妹相稱,但是我始終覺得是我在保護她。我不知道心思細膩敏感如陵容,在和我相處的過程裡有沒有感受到我的一些獨斷專行,替她做主,我已經儘量做到坦誠直率,此時此刻我在擔心我不經意之間有沒有流露出憐憫之類的情緒。
我有上帝視角,有劇情外掛,但是在陵容心裡,我就是救她於危難,與她朝夕相對的好姐妹。我拉著陵容的手,她的指尖有不少傷口,是刺繡時紮破的傷口,她隻微笑著問我:“姐姐喜歡嗎。”
我緊緊抱住了陵容:“我很喜歡,很喜歡,謝謝你陵容。”似乎感受到了我過於激動的情緒,陵容輕輕拍著我的後背,她身上有淡淡的香氣,清幽隱秘,就像陵容,乍看低調平凡,但是你與她熟識以後,會發現她的光芒。
華妃約了眾人前往清音閣看戲,中途屢屢出言冒犯皇後,諷刺齊妃,皇後再度用她宮中開支巨大,日常奢靡來說教,華妃渾不在意,仍舊以年家的支援為傲。
甄嬛此時尚未看清皇後的真麵目,骨子裡仍舊是文人守護正統的規矩,巧言維護皇後的尊嚴,華妃再度悻悻敗退。
臘月初八,皇後帶眾妃嬪拜見太後,眾人依照等級挨個給太後請安問好,眉莊此時也在側,腹部已經隆起,氣色很好,看起來太後把她保護的極好。
太後留了甄嬛說話,叫她來抄寫佛經靜心,甄嬛懂得太後的意思,後來經常多勸皇上往皇後那裡去。
我記得翻過春天來馬上就是那場時疫了,而且這個時候按原劇情我也應該被查出來有了身孕,隻不過我一直在喝避子湯,所以我很確定現在我肚子裡還沒有揣蛋。
我叫人去內務府多領了些酒,棉布,生石灰之類的東西回來,又叫衛臨配了些防護的藥,比如艾葉蒼術之類的,我假裝不經意告訴衛臨,聽說京中有些人得了奇怪的病症,衛臨有著醫者的敏感,很快就弄明白發生了什麼,稟報了大橘疫情之事,和溫實初抓緊時間開始研製藥方。
大橘雖然也儘力提早防範,過了沒多久宮中的時疫仍舊爆發,此時眉莊已經懷孕8個多月,太後宮中自然早就裡裡外外檢查過,沒有比太後宮裡更安全的地方了。
太後皇後華妃齊妃都在寶華殿誦經祈福,眉莊挺著大肚子也在抄寫經文儘一份心意。大橘聽聞甚是欣慰。溫實初近些日子以來不眠不休地研製時疫藥方,江慎見他每日裡寫寫畫畫,自然想知道他在做什麼,這一日偷窺了溫實初的筆墨,發覺正是針對疫情的方子,欣喜若狂地偷竊了去,並向華妃邀功,華妃大喜,帶著江慎去麵見大橘,大橘正為疫情焦頭爛額,聽聞此訊,自然高興,見宮中雜役宮女喝了藥以後確實有所好轉,龍心大悅。
溫實初發現藥方被盜,卻又無法證明江慎就是偷竊之人,衛臨給我來請脈,提起此事,我問衛臨,那藥方可是完美無缺的版本嗎,衛臨說自然不是,那藥方尚有不足之處,溫實初還沒來得及改進,新的正確的藥方就在溫實初的腦子裡。
我去找了甄嬛,商議許久,又問詢了溫實初的意見後,我帶了參湯去見大橘。
我平日裡甚少來打擾他,大橘聽到通傳以為我有什麼要事,就叫我進去。
“臣妾拜見皇上。”我規規矩矩行禮。
“起來吧,宮中時疫未清,你跑出來做什麼。”
“臣妾擔憂皇上龍體,皇上近些時日為時疫操勞,臣妾今天讓小廚房熬了參湯,請皇上用一些。”
“除此之外,為了皇上,為了大清,臣妾鬥膽向皇上舉薦一人。”
“什麼人?”
“太醫溫實初,他一直照顧著惠貴人的胎和莞貴人的身體,醫術了得,給臣妾請脈的太醫衛臨正是溫實初的徒弟,前幾日衛臨和臣妾說,溫實初研製出來時疫的藥方,隻是那藥方尚不完善,他不眠不休,終於研製出來一份最穩妥的方子,想呈給皇上。”
“叫溫實初進來。”
“微臣溫實初,參見皇上。”
溫實初進來行了禮,沒有多廢話,呈上來兩份藥方,一份自然是被偷竊的那份原版,一份是改進後的藥方。
溫實初認真講述了原版藥方是他依據什麼症狀,如何選定的藥材藥量,缺點在哪裡,新改進的藥方又好在哪裡。
“如今京城內外都感染時疫,藥材難得,且價格被一路哄抬,原本微臣那個方子裡有些藥材,價格略貴,且效力不算上乘,如今那幾種藥材的價格一路飆升,臣聽聞京城內外窮苦百姓無錢買藥,故而日夜不休,研製出了藥效更好,價格低廉的方子,皇上勤政愛民,必然不忍臣民受罪,皇上愛民如子,臣等備受皇恩,臣唯有醫術可報答一二,故而有了結果且先讓宮中重症的雜役宮女太監試用過,已然極大的好轉,才敢呈給皇上過目。”
大橘自然看出來溫實初的初版藥方與江慎呈上來的一模一樣,江慎說這藥方是他翻閱古籍研製出來的,然而溫實初說得條理分明,且知道每一樣藥材不同的分量對應的是什麼時期的症狀,腦子裡麵過了兩遍,也就知道了江慎的藥方來源。
“溫實初有功,賞。”大橘目光沉沉。
“有了溫太醫這藥方,皇上儘可放心了。皇上近些時日為著時疫著實辛苦,皇上龍澤庇佑,真是天下人的福氣了。”我誠心誠意拍馬屁。
“睿貴人舉薦有功,也賞。”我滿意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