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識趣告退,留溫實初等著皇上問話。過不多久,大橘去了碎玉軒,裡麵說了什麼不得而知,隻是不久江慎就被抓進了慎刑司。是蘇培盛親自盯著的,江慎哪裡受過罪,刑罰還沒用過幾道,就承認他偷竊了溫實初的半成品向華妃邀功,華妃知道這個藥方並非是他所創,但是叫他一定要認下。同時還暴露他和江誠當初與華妃合謀,給沈眉莊開的那副藥方確實是真的,表麵助孕實則推遲經期,意圖讓沈眉莊假孕從而陷害她。
蘇培盛呈上供詞時,甄嬛正陪伴在側,供詞甄嬛也看過了,含淚下拜:“當日閒月閣情況凶險萬分,若不是眉姐姐確有身孕,若不是及時抓住了逃跑的劉畚,若不是眉姐姐惦記著有好東西要和我們姐妹一起分享才將那藥方穩妥收藏,當日隻怕百口莫辯。如今有了江誠慎的供詞,皇上,眉姐姐的冤屈徹底洗清了。”
大橘很是生氣:“華妃如此愚弄朕,實不可忍,蘇培盛,去慎刑司傳旨,江慎賜死,華妃褫奪封號降為貴人,慢著,褫奪封號降為嬪。”
“皇上,褫奪封號是極大的羞辱,遠甚於降位的處分哪,皇上這麼動氣是……”
“先去太後宮裡給惠貴人傳旨,就說朕知道惠貴人之前受了冤屈,如今惠貴人身子沉重,多多給些補身子的賞賜以做安撫。”
“是,隻是華妃娘娘降位的事,如今夜已深了,若要讓內務府再傳旨,隻怕闔宮都會驚動。”
“那就明日傳旨。先不要走漏了風聲鬨起來。”
“奴才知道。奴才這就去給惠貴人傳旨。”
“嬛嬛,溫太醫的事不會是你有意安排的吧?”
“什麼?”
“沒什麼。”
“皇上以為是臣妾指使溫太醫,以藥方誣陷華妃?皇上眼中臣妾是這樣的人嗎?臣妾不敢,也不屑至此。江慎偷竊溫太醫的方子,誰能想到?若不是溫太醫身為醫者,想要為皇上分憂,自然也不會有這改進的藥方呈上,此事事關人命,臣妾怎會因為一些矛盾就置人命如此,皇上若真不信臣妾,想必蘇公公還未走遠,皇上大可收回旨意。”
“是朕多疑,朕若不信你,也不會懲處華妃了。”
“皇上若真信臣妾,剛才就不會有此一問了。”
“嬛嬛!”
“臣妾失言。”
“知道就好起來吧。”
“謝皇上。”
“華妃服侍朕已久,體帖細微,素日裡雖有些跋扈,可是今日之事,朕實在是失望。”
“臣妾明白。”
甄嬛回到碎玉軒,深為皇上的不信任而傷心,此時槿汐稟報看見浣碧悄悄往翊坤宮而去。甄嬛證實心中猜想,自嘲一笑。
熟料第二日年富平定卓子山叛亂一事就傳入養心殿,大橘甚喜,華妃降位一事自然不了了之,大橘去了翊坤宮與華妃用膳,華妃沒有眼色,趁機為年富討賞請爵,回了養心殿不就年羹堯為將士請封討賞的奏折也呈上來了,大橘深知年氏一族內外傳遞消息,心中更加忌憚。
大橘召甄嬛養心殿伴駕,趙之垣彈劾甄遠道不敬功臣。
“趙之垣所謂的不敬功臣,不過是指臣妾父親沒有如旁人一般跪迎年大將軍。”
“人人都以為朕寵信年羹堯,所以要對年羹堯畢恭畢敬,才算是順承聖意”
“皇上看重年大將軍,是因為大將軍為國有功,可是功勞再大官員跪迎之禮,上可對皇上,下可對親王,斷無跪迎人臣之理。”
“你也覺得朕太過寵信年羹堯了?”
“臣妾不敢,臣妾隻是以為即便皇上寵信,年羹堯也不敢居功自傲,藐視百官,何況趙之垣是工部通政史,他為何不管工部之事,反而對禮儀之事指手畫腳,處處為年羹堯歌功頌德?”
“這折子大有深意朕得好好看看。”
第二日早朝過後,傳來消息,已被貶為從五品都察院禦史,華妃自然高興。
甄嬛雖然知道是皇上做戲,心中依舊不快。我與陵容前來探望,見甄嬛神色仄仄,回想了一下劇情,該是甄嬛已經有孕了。
我吩咐素心去請溫實初來,經過診脈,甄嬛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了,甄嬛自然驚喜。
皇後處,皇後聞弦歌而知雅意,順水推舟同意恢複華妃協理六宮之權,又替甄嬛說好話,力勸皇上去看望甄嬛,而早些時候,大橘才翻了陵容的綠頭牌。
蘇培盛過來傳旨,叫陵容不必準備了。
“蘇公公,今日皇上不是翻了陵容的牌子嗎?怎麼又突然……”
“皇上又翻了莞貴人的牌子,此時鳳鸞春恩車已經去碎玉軒接人了。”
“敢問公公一句,皇上緣何……”
“今日皇上去了景仁宮,皇後娘娘憐惜莞貴人父親被貶,勸著皇上多顧著些莞貴人。”
“多謝公公解惑,公公慢走。”
送走蘇培盛,我見陵容情緒有些低落,想了想就讓陵容同我一道安寢了。
“可是吃醋了?”
“並不是吃醋,隻是覺得,在皇上心裡,隻有莞姐姐才是最重要的,旁人都有所不及。”陵容聲音有些低沉。
“男人就是這樣的,便是如你我的父親一般,不也家裡都有通房姨娘嗎?如今給我們女子的桎梏太多了,這輩子我們都隻能束縛在這一方天地裡,陵容,我盼你早些想明白,皇上於我們而言,隻是需要小心侍奉的天子罷了。”
“而且陵容你不覺得奇怪嗎,皇後向來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皇上去看莞貴人明天也可,偏偏是翻了你的牌子以後突然勸諫,若不是我們與莞貴人平時交情不錯,保不齊你就會因為這件事對她心生怨念,皇後這是在挑撥延禧宮與碎玉軒的關係呢。”我索性直接說明白。
“姐姐,我知道了。”陵容也在一次次事件中看明白了皇後,我這麼一說,她也懂了。
第二日一早,甄嬛有孕之事就傳遍六宮,華妃反複問了幾遍可是真的,失魂落魄。
皇後笑意不達眼底。
“聽說昨日皇上本來翻了和貴人的牌子,怎麼聽說又去找了莞貴人?”曹貴人見華妃麵色不佳,趕緊出言挑事。
“曹姐姐這話說的有趣,皇上願意去找誰,那是皇上的自由,不管輪到誰,小心侍奉是咱們的本分,還管得著皇上去哪兒嗎?”我慣著你嗎?
下了早朝,皇上來到景仁宮,眾人都還未散。
大橘當眾宣布恢複華妃協理六宮之權,不等華妃高興,大橘又宣布晉封敬嬪為敬妃:“敬嬪侍奉朕也有八九年了,敬嬪久侍宮闈性情溫良,著冊為敬妃。冊妃之禮就定在下月十九,你與華妃是同一處入宮的,也是宮裡的老人兒了,你要好好襄助華妃,共同為皇後分憂。”
得了,這是扶植起來分權來了。
敬妃趕緊謝恩,華妃看著敬妃的眼睛都噴著火。
“近來時疫得以控製,年富平定卓子山叛亂,惠貴人即將臨盆,莞貴人懷有身孕,宮中喜事連連,隻是剛傳來河南的秀才鬨事罷考,朕明日要去河南出巡看看,後宮的事就由皇後主持,華妃和敬妃協理。莞貴人剛有身孕,身體還有些虛弱,這幾日的請安先免了,等胎相穩固再和皇後請安也不遲,讓章彌和溫實初好生照料著,惠貴人即將臨盆,也該安排母家入宮陪侍,皇後,這些都交給你,朕放心。等朕回宮,辦場家宴,也好熱鬨熱鬨。”
“多謝皇上信任,皇上放心,臣妾一定會儘心竭力料理好後宮的。”皇後自然隻能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