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如今有了淑和,對待皇上卻還是冷淡,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想想母家和淑和的前程,隻有得了皇上看中,沈大人在前朝才能更加被看中,淑和以後才能指個好人家,而不是隨隨便便被送去和親啊,曹琴默費儘心機往上爬,不也就是為了給溫宜掙個好前程嗎?”陵容向來心思細膩,眉莊對大橘的心結她也是明白的,如今陵容看開了大橘的寵愛不過如此,名利之心亦是淡泊幾分,日常讀書習字明理,心境開闊,大橘反而更喜歡她的淡然不爭,日常伴駕也少有讓陵容唱歌解乏的時候,更願意多多指點陵容的學習,兩人反而親近不少。
陵容如此勸說眉莊,眉莊也有所鬆動:“我向來以為皇上待我溫柔體貼,我初初入宮就得了學習六宮事務的榮耀,是皇上的看中,萬萬不曾想過是皇上想要扶植我和年氏打擂台。後來被人陷害假孕,他大庭廣眾之下打掉我的簪子,那樣懷疑我,就算當場證明了我的清白,我也覺得心涼。”眉莊眨了眨眼,將泛起的淚花抿掉:“我以前隻覺得守著淑和過日子就是了,卻也不曾想過淑和長大了以後的事情,陵容今日點醒了我,我是萬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陵容笑笑:“姐姐願意聽我的勸就好,這些時日,皇後娘娘留我說了幾次話,話裡話外無非就是同期入宮的小主,除了我,都已經登上嬪位,暗示我與姐姐們不是一條路上的人,若是換成從前,我心中定然會有怨氣,也許就會與姐姐們離心,漸行漸遠,可如今,我讀書明理,又有姐姐們日常陪伴開導,心境再不同往日,更何況,我們早都看清了皇後娘娘並沒有表麵上表現出來的那樣賢德,這樣的人,與她走一條路,隻怕最後命都沒有了。且看齊妃,不就傻乎乎當了皇後娘娘的馬前卒,連三阿哥都被奪了去。”陵容如今心境坦然,性格也寬和很多,我和她相處之時就是有話直說,有疑問就直接問出來,陵容習慣了我的行事作風,也慢慢變成了有什麼就直說的性子,反倒避免了很多誤會。
見眉莊聽進我們的話,我也放心些,眉莊如今的命運已有所改變,這樣鮮活的一條命,不應該在後宮的傾軋裡凋零。
大橘例行給太後請安時,談及年世蘭的未來,大橘終究心裡還是有年世蘭一席之地:“世蘭與朕終究夫妻一場,隻要她日後不再生事,朕日後會給她一個貴人位份,讓她好好養在宮裡。”可是大橘不曾想過,他下旨賜年羹堯自儘,年氏一族倒台流放,飄零殆儘,夕日冠絕六宮的年世蘭如今已經落魄,人人都能隨時踩她一腳。年世蘭就算之前再如何滿心滿眼全是他,如今也不可能再同他情深不變了。還是太後看得明白:“隻是年答應性子剛烈如火,隻怕是難哪。”大橘頓了頓,沒有接話。
太後提醒大橘,如今局勢已經平定,甄嬛就不宜再隨意出入養心殿了,免得心大了,大橘並不在意甄嬛討論朝政,敦親王被抓,年羹堯已死,年氏一族敗落,但是朝中仍然還有如年羹堯一般妄執恩寵的人,要一個一個清理乾淨了才好。太後聽了神色有異,試圖讓大橘放隆科多告老致仕,頤養天年,大橘卻不想輕易放過隆科多。太後心中苦悶,卻也無法勸說。
曹琴默在禦花園裡看著溫宜玩雪,如今成了嬪位,曹琴默的穿衣打扮都明亮起來,整個人意氣風發。甄嬛和曹琴默談話間,溫宜險些摔倒,端妃衝上前墊在溫宜身下使得溫宜免於受傷,溫宜給了端妃一個香香軟軟的吻,端妃滿眼的驚喜和疼愛。
甄嬛借口給端妃更換濕了的衣衫,請端妃先去了碎玉軒。自己又同曹琴默聊了幾句,曹琴默看向端妃滿眼羨慕:“可惜我家道中落,雖然躋身嬪位,也難保能為溫宜掙得一個好的前程。倘若能像端妃娘娘這樣身為妃子,那就不同了,啊,我隻是這麼一說,妹妹彆往心裡去。”
甄嬛笑笑:“姐姐有這樣的心思是好事,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公主將來打算,我是公主義母,自然希望公主尋得貴婿,我也好沾光啊。襄者,助也,皇上為姐姐選此字做封號,破有深意,姐姐襄助皇上指證年世蘭的罪證,故而皇上感念姐姐,選擇這個襄字,可惜年世蘭現在雖然是答應,皇上礙於情麵,大概也不能太為難她了。”曹琴默心念急轉,麵上不顯,笑著借口端妃還在等候,送走了甄嬛。
甄嬛回宮後與端妃交談,兩人就溫宜的前程達成一致,曹琴默和溫宜的命運就在二人的閒談裡被定了下來。
秀女大選的年份已到,未免宮中紛擾,大橘提議推遲選秀;皇後則建議不必大肆選秀,隻在功臣家眷中選取適齡女子入宮即可,此舉既能褒獎功臣,又能節約選秀的開支,大橘欣然接受。
由於宮中滿軍旗妃嬪不多,大橘最終定了滿軍鑲黃旗的瓜爾佳文鴛入宮,十一月初一,曹琴默受封襄嬪,祺貴人入宮,入住儲秀宮,我終於見到了傳說中愚蠢,卻實在美麗的瓜爾佳文鴛,明眸皓齒,豔麗非常,年輕嬌俏,我見猶憐。
新進宮的祺貴人之父與甄嬛父親同在都察院為官,皇後剛叫散了,祺貴人便追上前來與甄嬛套近乎,去碎玉軒小坐一會兒,回來又不停歇,去了皇後處。當夜祺貴人便被翻了牌子,第二日,祺貴人便求了皇後允準自己與甄嬛同住,借以博得大橘的關注。
甄嬛心中不虞,勉強笑笑,隻是事情已成定局,祺貴人如願以償,新人入宮,大橘的心神都被分去幾分,甄嬛麵上不顯,心中卻很是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