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周圍的人一怔,半天沒人接話。怎麼,她好像說了什麼讓他們為難的話?
幸村披著衣服若無其事的開口說:“既然早春小姐沒事的話我們就放心了,對這次的意外我代表我的部員向你道歉。”
“部長……。”切原剛想說些什麼,就被旁人拉了回去,收到警告的眼神後,他乖乖的移到丸井後麵。
她看著這位氣質出眾的美少年,他剛剛好像在跟她道歉,不過她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不僅因為這種行為從來沒有人對她做過,也因為他麵帶微笑的臉上沒有絲毫歉意,人坐在椅子上連站都沒有站起來,從頭發到手指紋絲不動,讓她沒辦法從中判斷什麼。不過她並不介意這些,仍是微笑著問:“早……春……?”微微睜大的雙眼帶著些許迷惑:她的日語很好,剛才他說的是這個詞吧,可是杜瑞莎為什麼沒有跟她提過呢?十幾年來她從來沒有這樣過。
注意到她的不同尋常的疑惑,這裡稍微正常點的人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何況是他,微笑掩飾心底的不安:“嗯,你就是早春同學,我們立海大二年級的學妹。”
對他的話沒有任何反應,床上的人還是一臉平靜的等待他的下文,他在心裡一歎,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
看著前輩們漸漸嚴肅的神情,切原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他顫抖的伸出手指著她:“喂,你彆嚇我啊,你不會跟我說你失憶什麼都不記得不知道了吧。”
不記得到不至於,她可以肯定杜瑞莎沒有跟她說過這次實驗,不僅細節,連實驗代碼都沒有提起過。不知道?好像是的,她點點頭,她的點頭就恍若一道驚雷劈上了切原赤也,他呆呆的看著她說不出話。
看著周圍人的一片沉默和眼神中傳遞的懷疑與探究,她不安的問:“那麼接下來我該做些什麼呢?”她迫切的需要找些事情做來安撫漸漸從心底湧出的焦急和恐慌。但是沒有人回答她,他們找來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出去談了很久,。穿著白衣胸前還有紅色的標誌,那是醫生吧,她想,資料裡見過的,當時杜瑞沙還得意的告訴她,這個行業的真正頂尖高手她都見過。
回來以後他們平靜了不少,表情卻更肅然了。幸村重新坐回椅子上,其他人自覺站在他周圍,她強裝鎮定的看著他,這個人明明笑的溫柔無比,卻依然讓她感到疏離的冷意和畏懼。他對她點點頭:“剛才我們問過醫生,你好像是失憶了。”剛剛冒出頭的黑色卷發又低了下去,“我們來重新認識一下吧。你叫早春琉璃,是立海大二年級的學生,我們的學妹。”
失憶?這次是關於記憶的研究嗎?她合作的點點頭。
“我是幸村精市,立海大網球部的部長。這位是副部長真田玄一郎,紅頭發的丸井文太,他旁邊的是傑克桑原,還有這位柳蓮二,柳生比呂氏,仁王雅治。”躲在眾人後麵的黑色卷發男孩被拎了出來,“他叫切原赤也,是你的同班同學,也是因為他的不小心造成了你現在的失憶的意外,我很抱歉。今後若是你在學校和課業上有什麼不便可以隨時找他,柳生比呂氏,他是你住得不遠的鄰居,你們從小就認識,你今後生活上的不便處他會代為照顧直到你記起為止,至於醫藥費我們也會一並付清,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嘴角揚起的弧度恰到好處的讓人感到他的溫雅後又體會到中間無形的隔膜,明明是友好的道歉,詢問她的意見,卻帶著讓人無法反駁強硬。
雖然沒有聽懂他們說的意思,但是多年來的認知告訴她,問問題是一種極度不好的行為,它帶來的後果往往很嚴重,嚴重到她一點可能性也不敢讓它發生。她還是想像以前一樣,等她的負責人杜瑞莎在實驗開始前幫她講解,她很聰明,經驗也足夠,一定可以像以前一樣圓滿完成。
沒等她說話,他們就當她同意了。
“你需要留院觀察一天,明天我們會幫你請假,下午再接你出院。”叫柳生的人開口對她說。
終於接到指示,讓她略微安心了一些,微微頷首問他:“好的。那……請問我需要在這裡做些什麼呢?”
推向鏡片的手一頓,右手食指彎曲向上扶了扶眼鏡:“不,你什麼都不需要做,休息就好。”
於是她,早春琉璃,坐在病床上對著他們彎下腰,語氣平靜的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