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有人走進房間,她轉過頭來,眼睛在看到到柳生的那一霎馬上回複了清明。她不慌不忙的轉身跪坐在床上向他彎腰:“柳生先生你好。”
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會看她看到晃神,他不自然的推了一下眼鏡來掩飾心底突來的悸動:“你收拾好了嗎?我來接你出院。”
她穿好鞋子走下床:“嗯,換下這件衣服就隨時可以走了。”
本來時間就不早了,等到他們在離家不遠的車站下車時已是黃昏,柳生帶著她往家裡的方向走去,這一片是居民區,離家越近路上的人越少,偶爾才有一兩個人走過。他不著痕跡的看了她一眼,從出醫院起她就這麼安靜的跟著自己一直走,低著的頭從未抬起,就這樣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後麵。看著被落日映得一片橘色的靜謐馬路,他幾乎有種錯覺,好像不管他把她帶到任何地方她都會這麼不管不問的跟著他。是失憶的人都會如此相信彆人嗎?可是他又分明從她的彬彬有禮裡看到了淡淡的疏離,這種感覺他很熟悉,平時幸村仁王他們對其他人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看起來很近,其實很遠。
早春宅門前。
“這裡就是你的家。”他低頭看她,聽到他的話以後她終於抬起了頭:“……你……,你說,家?”
“是,這裡一直都是你的家,雖然你以前是和我的家人一起住,但不久前你一個人搬回來了。”原因他沒必要和她解釋,忘了也好。
“嗯。”看著她乖巧的點點頭,柳生轉身向自己家走去,莫名的他回頭望了一眼,卻看到那一抹纖細的身影還站在早春宅的門口,暗自歎息一聲,他又折回去。
“為什麼不進去?”有沒有失憶都這麼麻煩。
“……第一次回家,我不知道…………。”她囁嚅著說不出口。
不等她多言,柳生拿出她以前放在他家的備用鑰匙打開門把她拉進去,驚訝的發現她臉上的平靜就這麼簡單的被打碎了,她一臉局促的站在旁邊似是不知如何是好,到好像他是主人而她是冒昧闖入的客。
他挑著眉問:“你想說什麼。”
“家裡的東西……我都可以用嗎?有什麼是我需要注意的?”
“可以,都隨便你。”她就是砸爛都沒關係,與他無關。不過這話他沒說出口,而是說了他自己都驚訝的另一句話:“今天你生日。”
她猛然抬起頭望著他:“你說,我生日?”
“嗯。”不明白她為何如此激動,柳生漠然的看著她,心裡卻不如表麵平靜。早春失憶的事情他還沒有告訴父母,免得橫生枝節,連她的生日也跟他們說自己會和同學一起幫她慶祝,如今她不記得了更好,反正也沒人來,他乾嘛還要多事的提起。但仔細想想這樣也好,免得他太早回去母親問起,倒不如先留在這裡,有什麼狀況也好處理。
想通了這點,他隨口說:“生日快樂。”心裡卻在想著下次父母來看她的時候自己如何交代,一陣清新的香味讓他回神,剛才還在離他有一手臂寬的人一下子走到他麵前,剛到他胸口的她仰望著他,那雙望向他的眼睛裡閃若星辰,映著落日的餘輝點亮了背後那一片昏暗。
“謝謝,謝謝。”她溫柔的看著他輕柔的呢喃著。
於是鬼使神差,他聽到自己氣息不平的聲音:“一起,去買蛋糕吧。”話剛說出口他就懊悔不易,但看到她聽到後因為驚訝和喜悅而微微張開的雙唇時,嘴角不自覺的揚起,算了,做戲做全套,就當日行一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