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縷淡金色的日光透進屋子,卷起碎金似的微塵,恍若幽幽一夢。那光線灑落皇帝全身,點染勾勒出清朗的輪廓,襯著皇帝身後一座十二扇鏤雕古檀黑木卷草纏枝屏風,繁綺華麗中透著縹緲的仙風意境。6
皇帝的呼吸有一瞬的凝滯,“這太醫院開的自然是坐胎藥。”
淚水已經忍不住潸潸滑落,意歡顫顫道:“那為什麼,臣妾托人去宮外查問,那藥根本就不是坐胎藥,而是讓人侍寢後不能有孕的藥!”
皇帝有片刻的失神,方淡淡道:“那些江湖遊醫的話不可信。”
她拚命搖頭,睜大了雙眼,“臣妾也想知道啊,這外頭的也是名醫,為何他們的喉舌就與太醫院的不同呢?自從九阿哥走了,臣妾就一直疑惑,為什麼臣妾久久服著坐胎藥都未能有孕,偏偏這一停了藥臣妾便懷上了九阿哥?”
皇帝的歎息如掃過落葉的秋風:“舒妃,有些事不該追根究底,一味地尋思太多,隻是徒增苦痛罷了。”
意歡似是震驚到了極處,亦不可置信到了極處。“追根究底?原來皇上也怕臣妾追根究底!”她的淚水無聲地滾落,夾雜著深深的酸楚與難言的恨意,“那麼再容許臣妾追根究底一次。皇上多年來對臣妾虛情假意,屢屢不許臣妾有孕,難道就因為臣妾是太後所薦的緣故麼?”
皇帝神色間多了幾分凜冽:“舒妃,你是受了誰的指使在朕身邊,朕心知肚明。”